隔着很远,八旗兵开始射出箭头扁平的重箭,明军骑兵也开始还射,贺世贤的家丁在射术上不比后金兵弱多少,双方不停对射,箭矢在空中掠过发出尖啸。
再近些,鞑子开始互相投出骨朵和投枪,这些投掷兵器更具杀伤力,不少骑兵被投中之后,身上的披甲被划破,刺穿,然后人重重的摔落下马。
众将领在城头围观,苏杭派钱大壮去给新勇营下令,令新勇营全军,携带锐勇营所有战车、火炮,再从东边城头带走二十门大佛郎机和五十门虎尊炮,以及充足弹药,到西门附近集合,准备出征。
转回头,西城外,最后投掷出武器后,双方骑兵已经撞到了一起,双方的阵列拖成斜长的两条斜线,接着短兵相交,大刀挥舞铁矛戳刺,因为高速冲锋,不论是砍中人或是战马,凡刺中或砍中者,无不当身刺穿或砍出大大的伤口,鲜血狂喷,人马很快就会倒地而死。
如此激战了只有两刻时间,地上的死人和死马已经很多,鲜血自黑色的土地上不停的沽沽流淌着,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道。
苏杭看的惊心动魄,这样冷兵器的对战太需要勇气和力量了,他的部下更擅长团体和火器作战,如果是这样的战斗,锐勇营完全不是对手。
贺世贤的家丁披铁甲,各人手中都是长矛大刀,臂膀粗壮有力,两眼露着凶光,和女真精锐相比毫不逊色。
贺世贤本人如同一只老虎般勇猛,手中铁鞭接连砸死多名鞑子,还能抽出闲暇,灌上一大口酒,苏杭看他意气风发的劲头,明了他的心理了,这种人渴望战斗,渴望短兵相接战斗的刺激,他适合当一名千总,当一城统帅实在不合适,此时此刻,他绝对忘了自己对沈阳城负有的责任。
鞑子坚持不住了,开始后退,贺世贤抛下酒坛,大声狂笑着,率先追了下去。
努尔哈赤得报,一边调动部队准备围攻贺世贤,一边准备人马随时接应西城门,从一开始他也没打算攻城,虽然也准备了云梯,他的希望都在城内的女真细作身上。
贺世贤率军追出三里地之后,更多鞑子骑兵出现,将明军合围起来,叫人心烦意乱的海螺号不停的响着,红色铁甲不停的涌过来,骑兵四合,到处都是敌人,普通甲骑很多,头戴黑色铁盔,饰黑羽插背旗的拔什库们在甲骑中指挥着,穿着银光闪烁的厚实铁甲的白甲精骑在大队的甲骑中潜藏着,时不时的突击过来。
贺世贤身上的酒意不停上涌,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和他的家丁们来回冲阵,打的酣畅淋漓,但敌人越杀越多,放眼过去,到处都是交杂厮杀的鞑子骑兵。
在城头的尤世功苏杭等人眼中,战场上的骑兵如同一只只互相纠缠和嘶咬着的小蛇,人多的地方就是大大小小的圆圈,旗帜和兵器的尖锐部份特别显眼,骑士和战马象是一只只小虫,互相拥挤在一起,在圆圈的内部和外围,不停的有人倒下和死去,战况太激烈,厮杀的太凶,骑兵跑动的太过频繁,偶尔,他们能看到贺世贤的将旗在边缘处显现出来。
八旗上层都在不远处观看,此次围攻贺世贤的是两红旗代善的部队,代善主动请战,努尔哈赤应了。
老谋深算的代善自然知道老八暗地里在针对他,那次大妃事件的后边,绝对少不了黄太吉的参与,所以,上次黄太吉和莽古尔泰大败而归,正白正蓝两旗折损严重,他高兴的同时,简直感激苏杭。
此次攻伐大明,他要再表现突出,在父汗面前击败那个苏杭,那么,老五老八绝对没有任何机会了,但昨天见到了苏杭部火器的厉害,他起了保存实力的想法,既然莽古尔泰和黄太吉已经实力大损,他只要保存实力就够了。
反正他不会去碰苏杭部,所以此刻围攻贺世贤,他得出力,不然拥有两旗的他,就说不过去了。
“这贺世贤还真是一员虎将!”一旁观看战斗的努尔哈赤赞道。
代善笑道,“不过,这员虎将今天要丧命在此了,南朝最能打的也就是他了吧。”
“我去救援总兵,城防由苏参将接手。”尤世功见贺世贤被包围,说道,说完便要下城。
“你先去,我随后接应你们。”苏杭说完,对于涛道,“你来把守西门,”
对郝红道,“你指挥城头上炮兵,等敌人追兵到了射程,就开炮支援我等。”
他下城后,尤世功已经带着家丁出城去了,新勇营都已经等在西城门内,骑兵把总徐公室要求出战,苏杭道,“不行,你部看着点南北城门,不许出城。”
然后便带着新勇营推着战车,拉着火炮出了西城门,远处双方还在混战,苏杭他们前出二里地,他便下令让部队摆战车架火炮,将整个阵型摆成了面向西边的一个弧形,三个千总部中间留出了两个大缺口,供自己骑兵回撤,如果敌人从南北方向过来,也可以抵挡。
八十六辆重型战车,一百三十九辆轻型战车依次排开,战车间,间或摆放八十门大佛郎机和一百二十门虎尊炮,其余的步兵炮手立在车后,各自做着战斗准备。
苏杭将陈栋生,魏二刚和沈秋石三个千总和郭小、路达通和姚海诚,李乾四个炮兵哨官叫到一起,吩咐了一番战术,让三个炮兵哨官到三个千总部具体指挥炮击。
然后对炮兵哨官李乾道,“你把东边城头的这五十门虎尊炮填装散弹,然后带着前出,到了虎尊炮射程范围内,就对敌猛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