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乐曲从音响里传来,虽然吉他声音稍显稚嫩,但当第一个音符传入若丸的耳朵时,若丸只觉得像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在耳朵里爆炸开来,全身瞬间一阵酥麻,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感觉。
“约德尔,蓝调,言情,不,好像都不是。”
若丸听过的曲子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作为一名作曲,编曲家,中国外国各种各样的曲风他几乎全部都听过,不敢说熟悉,但辨别还是做得到的,但眼前这首曲子,若丸却找不到跟现有任何曲调相似的地方,这让若丸立刻把精神集中起来。
先不管这是不是一首好听的歌,起码这代表着一个新的方向,而这样一个新的方向,竟然是一个高中生发过来的,这让若丸很是吃惊,音乐还在播放,随着曲调的紧张,一股悲壮,浓烈的气氛从音乐中传来,配合着舒翰吹出的口哨,若丸似乎能够看到一片广阔的古战场,到这时,歌曲才刚刚走过前奏。
随着平缓的音调逐渐结束,舒翰压低嗓音的声音便从音筒里传来,这首词是由苏宇来填写的,为了符合这首歌战场悲壮的情绪,苏宇将这首歌用在了明末抗清将军夏完淳的身上。
作为抗清将军,夏完淳并没有左良玉,袁崇焕这么出名,但对于苏宇来说,夏完淳却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此人十六岁便被金人俘虏,随后被杀,人生可谓十分的短暂,这也使得后世大多数人对于他并不熟悉,但在他这么短暂的人生中,却留下了不朽名篇。
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
无限山河泪,谁言天地宽;
已知泉路近,欲别故乡难;
毅魄归来日,灵旗空际看。
这是夏完淳在奔赴刑场时所写的诗,与文天祥在问斩时所创作的《正气歌》可谓一时瑜亮,而这么优秀的诗词中,所散发出的爱国热情,便是这个少年的真实写照,当初苏宇在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便被其中的热血所感染。
所以当他接下作词这个任务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想起了这位少年英雄,他不像霍去病那样,年纪轻轻便封狼居胥,得封冠军侯,可谓人生得意,一夜看尽长安花,夏完淳的人生是短暂而又痛苦的,在战场上奔波三年,背后的朝廷对他不管不顾,他的家人在也抗战中,接连死去,而他最后也没有得到胜利,死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
而远在后方,他的妻子为他生下第一个儿子,不到一个月随即夭折,夏家也随之绝后,这样一个松江府人(今上海),三岁学文,五岁写诗,拜明朝大儒陈子龙为师,九岁便写出《代乳集》一书,名声大噪,堪称是将来的一代文宗。
面对国破家亡的惨状,毅然放弃自己优厚的生活,与父亲一同抗击清军,十四岁便参与战争,在父亲死后,依旧与自己的老师组织义军,不停的为国死战,最终与十六岁被抓,随即被杀,可以说这是一个十分悲剧的人物,但他的热血,却照亮了千年之后的苏宇,所以这首歌一开篇,便是以这位将军的视角,来描写一个故事:
敌人的军队已经近在咫尺,身边的同泽寥寥无几,天边的云彩暗红血腥,身边的马匹吼吼叫,死亡的神灵正在空中等待着痛快的晚宴,而士兵的眼神之中,则绽放着视死如归的气概。
绝望,解脱,悲壮,勇气,冲锋,死战,无数的情绪交织在对阵的双方之中,随着一声“十万人同心死义,保我大明五百里河山”整首曲子都开始激昂起来,那是来自于民族的怒吼,但在这首曲子里,则超脱了民族观念,开始变成一种人类的怒吼,那是来自于兰斯特的声音。
人类为万物之灵,岂可被区区的怪物所征服,那是旧时代人类,在面对一个新时代时,所发出的第一道愤怒的吼叫,舒翰开始不停的加大音量,最后甚至已经无法唱出曲调,完全是在吼,他想到了那个末世,那个人不如狗,人不如猪的时代,他想到了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他也同样愤怒。
他愤怒于时代的荒唐,他愤怒于自己的遭遇,这样的吼叫已经完全丧失了音乐的美感,但若丸却浑身颤栗,那嘶吼声仿佛与音乐已经融为一体,那吼叫就像是一种乐器一样,他似乎在这吼叫中看到了一幕幕的英勇冲锋,一场场的血腥战斗。
若丸的腿跟着吉他的频率在抖动,他兴奋起来,甚至有立刻为国而战的想法,他被这首歌激起了情绪,作为一名编曲者,他已经很久没有站在纯粹的一个听众立场上去听过一首歌了,每次听歌,他的反应就是该怎么去编,怎么去搭配乐器,这样单纯的享受,让他整个人都爽的升天。
直到音乐结束,若丸才渐渐恢复过来,吉他不能够表现出悲壮万分之一,舒翰的嗓音无法表现出悲壮的万分之一,但即便如此,当全曲戛然而止时,若丸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听的,我都想去参军了。”若丸喃喃的说道,他不由点了一次回放,当音乐再一次响起来时,若丸再一次被这音乐带入到那个厮杀的战场,只不过这一次,相比起第一次来说,若丸的情绪相对要平稳的多,虽然依旧紧张,但作为一名专业的工作人员,他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曲调和声音上。
“嗯,看上去吉他应该没弹多久,歌唱的也不怎么样,这真是不敢相信,一个高中生竟然能够创作出这么好的曲子。”若丸并没有想会不会是抄袭,毕竟这种曲子,如果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