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司维确认奥勒弗演奏完了自己的乐曲后,才敲响了他阁楼的房门。
咔哒——
阁楼的门锁被开启了,老旧的木门缓缓开启,终于是能够容纳一人进入。
在这一刻,奥勒弗的真实面貌也出现在了司维的视野之中。
他是一个男人,年龄应该不超过四十岁,可现在他格外憔悴,俨然一副垂暮之年的模样。
奥勒弗的头发缺少打理,乱糟糟的,像是鸟窝一样。眼眶清晰可见,眼球几乎要凹陷进去,已经有皱缩的迹象了。
他的身体和外面的堕落者没有什么区别,同样骨瘦如柴,只是肤色更加正常,脊椎也没有太过离谱的变形。
“您好,奥勒弗先生,”司维鞠了一躬,“很高兴能够和您见面,也很高兴可以听见您的演奏。”
奥勒弗楼的门拉开,让他走了进来。
目光在阁楼打量了一下,事实上奥勒弗所居住的阁楼比司维所住的房间差不多大小,只是更加凌乱,并且没有什么装饰物的存在。
一张嘎吱作响的木床、一席有些发黄的被套、一套腐朽的木桌木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息,一般人都不会愿意在这里多待片刻。
司维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席窗帘,根据他对整栋建筑的方位判断,窗帘之后必定就是阁楼的窗户。只要自己可以拉开窗帘,就能够看见高墙之后的东西。
在司维进来后,奥勒弗便关上了房门,转头准备去拿自己的小提琴。
即使司维对小提琴没有任何的了解,但奥勒弗手中的那一把小提琴却带给他一种此间一绝的感受。
他不懂背板花纹、琴头雕刻、琴弦类别之类的知识,可那一把小提琴却很完美,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
距离床铺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小的书桌,上面密密麻麻摆放着大量的草稿纸,记录下来了奥勒弗平日内的灵感。
可是草稿纸上的文字实在是太过潦草疯狂,以至于司维完全辨认不出来。
“您是要现在就演奏一曲么?”司维见他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出于好奇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奥勒弗摇了摇头,从书桌表面摸出来了一根笔和一张勉强能下笔的草稿纸,写下了一行字。
“我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演奏,其余时候,我不会演奏出任何一个乐符。”
有需要的时候?现在司维更加确定奥勒弗的音乐能够防止堕落者们的出没,问题就在于高墙之后的东西了。
姬娅说了,鱼怪型的堕落者不可能出现在非临海城市,除非是偷偷溜进来的。但数量那么庞大的堕落者队伍,怎么可能都是偷偷溜进来的?
很有可能,在高墙之外的景致,就是一片苍茫的虚空之海。
见奥勒弗现在不准备演奏乐曲,司维便有些怀疑奥勒弗为什么会让自己进来。
昨天的奥勒弗表现得非常抗拒,甚至不愿意看见司维的脸。但是仅仅一晚上的时间,奥勒弗是经历了怎样的心境转变,才促成了现在的情况?
奥勒弗放下了自己的小提琴,专心致志地在草稿纸上书写着自己想要表达的话语,“你是什么人?”
司维回答道:“我昨天晚上应该说了,我是一位教授。”
“但你很不寻常。”奥勒弗写字的速度很快。
看见这句话,司维立刻警惕了起来,询问道:“我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奥新斯街一共来过十二位客人,但他们在听了我的演奏之后都疯掉了。只有你,你说我的演奏非常美妙。”
司维确实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自己作为克苏鲁的使徒,对于这些东西的抵抗力肯定优于常人,但他也没有想到居然能够优秀到这种程度。
“或许是我比较特殊吧?”司维装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从小我就喜欢一些别人不怎么喜欢的东西。”
奥勒弗看着他的眼神中明显藏着一分怀疑,但碍于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他也说不出什么,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接着写字,“以后你不要再回到奥新斯街了。”
“为什么?”司维道,“我来奥新斯街就是寻求一份真相,可是您却要我对真相置之不理吗?”
咚!
奥勒弗听见这句话,一拳头突然砸在了哀嚎不止的木桌上。他此刻格外愤怒,连写字的动作都蕴藏着极大的力量,“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在那种东西下保持自己的神智!我们都是人,但它们不是!它们可以掌控一切,扰乱真实。我们能做的只有被动接受,绝对不能去探寻其中的秘密!”
司维眼睁睁看着他写完了最后一个字,表情也逐渐严肃了起来,诚恳地回答道:“非常感谢您的提醒,不过……是否去探寻真相,这将由我自己的判断来进行。现在,能请您告诉我,阁楼的窗户之外,有什么东西么?”
一听见司维提到窗户之外的东西,奥勒弗的面庞顿时一片惨白,对前者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在这个瞬间,司维的耳朵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声音。
一只手在这时扒住了司维的肩头,奥勒弗直接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一边跺着脚发出巨大的噪音,一边拉着他冲到了阁楼的门口,拉开门,将他猛地推了出去!
好在司维及时反应了过来,才没有从阁楼的楼梯上滚下去。可是阁楼的大门已经完全关闭了,无论他怎么去敲击门面,都得不到内部的一点回应。
小提琴的声音再度奏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