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的调查结果并不算可观,第一个案发现场所获得的线索基本就是全部的结论,这还是挺打击人的。
毕竟他们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最后就只有一个结论,这事儿连警方来办或许都更有效率。
可这打击不到司维,只会让他越挫越勇。
天色渐暗,下班高峰期也逐渐褪去,整个小镇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雾。
姬娅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有点困了,但还是强打着精神跟在司维的后面,协助他询问一个又一个的潜在知情人士。
司维注意到了这一点,在询问完最后一个潜在知情者后,他转身看向姬娅,问道:“想睡觉了吗?”
姬娅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怎么感觉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就怪怪的?”
“我可是好心想让你休息,你这种回答方法也太伤人心了吧?”
见他是真心询问自己,而不是继续压榨劳动力,姬娅也轻轻地点了下脑袋,“嗯,有点困了,昨天晚上你一直在翻身,我没睡好。”
是旧日议会的原因吗……
司维的头从昨天穿越过来就一直在疼直到今天早上才好了不少,晚上翻身也是无可奈何。
“那你先回去吧,”司维道,“我再在外面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你可不要一直待到凌晨五点啊,”姬娅虚眯着眼睛,“不然我和你的生物钟颠倒了,想要再协调过来就难了。”
司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放心好了,就算我直到晚上十二点还没有什么结果,我也会随便找一张长椅睡下的。”
“那你也别感冒了,找几张报纸盖着。”
这位朋友,你的话是认真的吗……
司维刚才那句话是半开玩笑,姬娅的回答可不一定。
由于资金有限,姬娅选择了步行回到丁达尔酒店,这也坚定了司维完成委托的决心。
但话说回来,司维确实有些两眼一抹黑,他现在能想到就是在晚上十点到凌晨五点这个时间段,游走于小镇的各大街巷,看能不能找到独属于奥新斯街的路牌。
呼——
一阵夜风吹拂在司维的脸上,一阵纸张摩擦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他低下了头,看见一份报纸被夜风盖在了他的小腿上。
将其捡起来,没有污损,日期也是今天的。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司维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接着路灯橙黄色的灯光阅读起了报纸的内容。
这个时代的报纸也一如既往的杂乱,既记录了国家大事,也记录了花边新闻。某些版面上写满了招聘广告,也有落魄诗人和作家的文章摘录。
总之,和奥新斯街没有任何的关系。
司维也权当消磨时间,翘着二郎腿,翻阅今日的热点新闻。
吸引到他注意力的,是一篇关于北海的报道。
在昨晚的旧日议会中,祭祀和史官着重提及了北海的异教徒问题,这篇报道刚好提及此事。
“北海海盗愈发猖狂,查得里尔居民不堪受扰?”司维照着上面的标题念了出来,感到了些许的奇怪。
海盗?难道这些海盗就是异教徒吗?
正当他想要接着阅读下去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声响传入了他的耳内。
嗒、嗒、嗒——
这是拐杖杵在地面的声音,从司维的右边走来了一个姿态佝偻、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穿着简单的衬衣和外套,脸上皱纹很多,单眼皮,两只眼睛很小,不太容易给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老人在司维的旁边坐了下来,这让司维产生了警惕。
这条街道每三十米左右就有一个提供了长椅的一体式花坛,为什么这个老人一定选择了自己正在坐的长椅?
从外表看,这位老人没有什么威胁性,但若是和传教士扯上了关系,司维也不敢妄下结论。
“这位先生……”老人开口了,声音显得比较虚弱,音色沙哑,“你正被什么问题困扰着,对吗?”
司维假装盯着报纸,实则警惕着老人的一举一动,“怎么会呢?我这个人还是挺开朗的,很少被什么问题困扰着。”
老人扭过了头来,露出了微笑,这让司维更加看不见他的眼睛,“哈哈,你可不是那种开朗的人。我活了七八十岁,想要读懂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这位先生,你一直都被什么问题困扰着吧?”
见老人直接从“现在”扩大到了“一直以来”,司维也越来越觉得这人不对劲。可既然对方都来了,司维拿不到一点线索也说不过去,便问道:“还是瞒不过您……我一直在寻找奥新斯街的下落,在您看来我应该很傻吧?但这是我所想要追求的真相,所以我在所不辞。”
老人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那一轮皎月,“哈哈,追求真相又怎么会是愚蠢的呢?接受愚昧,否定未知的人才是愚蠢的。年轻人,你在寻找奥新斯街对吧?这么毫无头绪的寻找,只会让你迷失在神秘的彼岸。”
司维越来越觉得这个老人说话方式和旧日议会另外三名使徒的说话方式很相似,“哦?那我应该怎么样去寻找奥新斯街的下落?”
啪嗒。
老人将一枚硬币放在了长椅上,随后将两只手放回了拐杖,“拿着这枚硬币。”
司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自己的右手去握住了那一枚硬币。
硬币冰凉,完全没有老人残留的体温。古铜色的本体带给人一种沧桑的亘古感,硬币上的图案是扭曲且张狂的,好似能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