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萧文飞叫江雁云回家休息,他陪着萧文生在街头散步。兄弟俩七八年没有见面,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和萧文生说。
萧文生突然问:“大哥,我从南洋回来的时候,你刚七八岁,怎么瞒这么好?”
萧文飞愣了愣,叹口气,“你回来十几天,和文立连树他们打架,打的满脸是血,然后回家收拾自己的衣服和玩具,说要回你自己家,在这儿人人都欺负你。咱妈又是伤心又是害怕,她问你家在哪儿。你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家有奶奶,有娘亲,有姐姐,有蓉儿,她们都很疼你,不会欺负你。咱妈又问你怎么回去,你说坐汽车,坐火车,坐飞机,坐轿车,然后到你家了。你家叫萧公馆,院子很大,有很多房子,有花园,有假山,有池塘,门口也有人站岗,家里也有佣人,他们都对你很好,叫你少爷,很听你的话,也叫咱妈和你一块去。咱妈听了,立即哭了,叫我请假几天,天天看着你,后来,又叫我带你去学校上学。”停了停,“你再说的时候,我们说,那是假的,是你在做梦。时间长了,你也不说了。”
萧文生叹了口气,“童年的记忆,最纯真的童年记忆,我一直以为是个梦,却是真实发生的。”
萧文飞也叹口气,“对不起。”
萧文生苦笑着叹口气,“你们也是为我好,在南洋的时候,奶奶和娘亲也在抹杀我在咱家的记忆。”
萧文飞苦笑一下,“你和文雨离家后,咱爸说,你长的七八分像奶奶两三分像咱妈,所以,咱奶奶一见你,就很喜欢你。文雨长的像咱爸,我长的像咱爷爷,即便咱爸妈去了南洋,咱奶奶最喜欢的,仍然是你。以你的才华,她的继承人,也是你。”
萧文生叹口气,又问:“咱爸说过奶奶为什么叫我回来吗?”
萧文飞吃惊地看着萧文生,摇摇头,“没有,你想做什么?”
萧文生笑了笑,“奶奶那么喜欢我,我又在南洋住了半年多,她却叫咱爸带我回来,这合理吗?”
萧文飞沉思片刻,问:“所以,你不回南洋?”
萧文生笑了,“也不是,我想靠自己创立一番事业,不管在哪儿,我都要告诉任何人,我萧文生凭我一个人,是能够创立一番事业。我继承奶奶的产业,做得好了,人家说我靠奶奶,做的不好,人家说我是败家子。不管我再努力再有成就,人家都不会高看我。”
萧文飞叹口气,“奶奶七十多岁了,你尽量早点回去,南洋集团是她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也是她留给你这个孙子的唯一产业,不要叫她老人家不安心。”
萧文生点点头,问:“你恨奶奶吗?”
萧文飞愣了愣,笑了,“咱爸从南洋回来,和咱妈商量要不要去南洋,咱妈舍不得咱姥姥,不愿意去,不久咱妈怀了你,他们商量后,和李大刚说,如果你是个男孩,把你送给奶奶替他们侍奉奶奶。后来,你出生了,咱妈尽管舍不得你,仍决定把你送给奶奶。你百天的时候,咱爸给你照了相,相片寄给奶奶,奶奶看了特高兴,叫咱爸早点带你去南洋。咱妈舍不得你,即便有了文雨,直到你三岁多了,她才叫咱爸带你去南洋。”
萧文生苦笑着说:“原来这是我的命运。”
萧文飞也笑了,“你从小很自立,又很有想法,文立连树他们是大人教什么他们学什么,你是学了什么又想了什么,天天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大人们对你也都很头疼。”停了停,“咱妈听说你结婚后,非常伤心和自责,她几天没睡着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表示后悔送你给咱奶奶。”
萧文生惭愧地说:“少不更事,意气任性。我回去后,立即给咱妈打电话。”
萧文飞看了看他修长的影子,问:“你想知道咱妈不愿意去南洋的原因吗?”
萧文生停了一下,“你说。”
萧文生一震,眼泪掉了下来,原来母亲背负着这么大一个承诺,“连枫要满月了,我给咱妈打电话,请她去喝连枫的满月酒。”
萧文飞又看看萧文生,“咱爸比较担心你和于静的婚事,她最心仪的孙媳妇是萧蓉。”
萧文生转脸擦擦眼泪,笑着说:“我已经请李大刚转告奶奶了,如果她不能接受于静和连枫,我也没必要回南洋了。”停了停,“以你的能力,如果做生意,必然能做出一番事业,干嘛在银行荒废呢?”
萧文飞苦笑着说:“读大学的时候,我也想毕业后创业,但你们离家后,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萧文生想了想,又说:“在省城,不管多少,也有咱爸的人脉关系,你留在北京,一辈子做个小职员,不是浪费自己的才华吗?”
萧文飞又苦笑着说:“我既然离开省城,没有一点作为,怎么能回去呢?我不能像你和文雨一样翱翔天下,也不甘心回省城呆一辈子。”
萧文生一阵心酸,“你已经毕业三年多了,人生有多少三年呢?”
萧文飞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笑着问:“北方货运、北方煤矿和北方奶业已经是中国数一数二的货运、煤矿和奶业公司,北方钢铁也已是中国知名的钢铁公司,你又涉足了食品、商业、工业众多行业,什么时候宣布出山呢?”
萧文生笑着回答说:“去年我去香港拜访沈老先生的时候,他建议我不要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内从而降低风险,这次找南洋科技美国分布的人来北京,也是进行分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