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渐渐侵入墨染的内心,有一种说不清的慌乱不知何时滋生而出。
他本想看看红悠狸所说的那图腾究竟长什么样子,可眼下他根本看不见如何东西。
他摸索着想说些什么,企图通过对话来缓解黑暗带给他的恐惧感。可一开口,却显得格外的空虚。
“你,还在吗?”他试探的问,可许久后都没有回应。
莫非她遇上了什么,让他们断了这契约的联系?可要知道,这轮回血祭的法术中途可是不能间断的,否则心魂受损,施术者也会受到反噬,灵力损耗严重。
墨染开始有些担忧红悠狸,希望她那边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接下来,他便开启了在黑暗之中摸爬滚打的诡异的之旅。
良久后,无果。
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染想不明白。无论他的眼睛挣得多大,哪怕苦涩到眼眶湿润、眼角含泪、眼睛刺痛,都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本可以适应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明。(注1)
他渐渐的明白,无论自己再怎么挣扎都是无用的,于是他索性放弃,瘫坐在了地上。遂缓缓的闭上眼睛后,内心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冷静。
他忽然想起,在进入轮回血祭之前红悠狸还对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当时没有在意,现下想来却是那么的至关重要。
既然睁开眼看不见,那么就闭上眼睛吧!试着去喜欢这个环境,试着遵从自己的内心,试着听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而那些没有意义的坚持,索性就放弃吧!
别不甘心,兴许这只是另一种开始。
忽的,他只感觉内心深处有人在呐喊,让他闭上眼睛,把十指放置在湖面之上,掌心朝下,手背朝上。
紧接着,他不知怎么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按照内心的声音去做着什么。
随后他的双手竟是不由自主的垂直撑起,这时十指已然触碰在地面。而当那木制手环顺势滑落至手背之上的瞬间,也正好是手指触在黑色地面之上的时间。
这时他发现,他的脚下有阵阵的灵力如人的心跳一般不停的波动着,此起彼伏。也如同那湖面被风轻轻略起,泛起阵阵涟漪。
他睁开眼,却消失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墨染暗暗想着,复又缓缓闭上眼睛,而这一次他清楚的看见自己身处一个湖面之上,四周除了一望无边的湖面什么都没有。而他的身下,却是碧绿色的深不见底的湖水。
他颇为震惊,但这一次,他没有再睁开眼,只是摸索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开始望前方行去。
突然,脚下的碧绿色的湖面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倒影。虽面色俊郎,可那尖尖的鼻子,无疑证明了这模样可不是他,是墨砚。
他紧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记忆仿佛又回到从前,像是回到了梦里的那个不句山底下,又似回到了刚进来这里的那个时候,但与之不同的却是这一次,他的四周不再黑暗。
他望着湖面自己的倒影,戳了戳自己的脸,这难道是他自己?
他颇为疑惑的将手附了上去。这时,有一束青色的光从湖面激射出来,直击墨染的内心。
墨染猝不及防,正要抵挡却已是来不及。片刻功夫之后,他只感觉身子一软,竟是一头栽了下去。
紧接着,他便再次失去了意识,竟是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