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协同训练结束,紧接着便是营协同训练。
上午训练之前,连队有六个九七年兵被送去团教导队参加预提骨干集训,他们分别是侦察班许才南、一班吴安继、二班叶辉建、三班李彬利、五班陈杏志、六班任斌卫,四班比较遗憾,没有人被挑中。
宗儒麟安慰说,没经过教导队集训,一样可以当班长,比如去年的五班长莫拼、六班长唐伟俊。
他的这句话,看似像打鸡血,却给人有一种捡鸡粪的味道。
下午,在营协同训练之前,全营在大操场集合。
营长谢华宜重点讲了两个内容:一是关于年度实弹弹击;二是关于“陆空联合军事演习”。
他说:“年度实弹射击的时间,团里计划安排在十月中旬,它主要是为了检验连队各专业的协同能力和新兵专业训练的效果。我们现在的训练水平,距离实弹射击的要求,还有哪些需要提升的地方,这是各级指挥员接下来要动脑筋思考的;‘陆空联合军事演习’,上级通知在十一月中旬进行。所以说,年度实弹射击,也是为了顺利完成‘陆空联合军事演习’而积累经验。两项任务都比较艰巨,希望全营官兵打起十二分精神,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当中,为高标准、严要求完成上级赋予的任务,提供强有力的保障。”
解散后,各连队带回登车,准备训练。
九曲十八拐的环团公路上,一眼望不到头的东风牵引车,拉着火炮在土路上风驰电掣,干躁的路面尘土飞扬,狼烟腾空而起。
在“咔叽咔叽”摇晃个不停的车厢里。
宗儒麟点燃沉香,猛吸了一口:“梁荆宜今年你赚大发了。”
“嗯......”对面坐着的梁荆宜有点懵圈了,他不知道班长说的“赚大发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四班的炮弹多,我担心会打到你怕。”班副郭鹏永对宗儒麟说的那句话,作出了解释,顺便也捎上了他对梁荆宜的担心。
“班副没关系的,只要有炮打,我怕什么。”梁荆宜可不想那么轻易地就被班副看扁。
当炮兵的人还怕打炮,那还当个什么鸟炮兵。
“班副说得有道理。小兔崽子别现在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到时候却给咱们四班拉稀摆带掉链子。”宗儒麟吐出一口浓烟,手指弹了弹烟灰,很不屑地说,“训练要认真,别打得越多,偏得越多,丢我的老脸,丢这帮兄弟的老脸。”
“是。”尽管这个“是”,回答得心里有一百万个不情愿,但梁荆宜还是不敢直接给班长甩脸色。
毕竟坐在他对面的这个怪物,很不好对付。
他在心里发泄着不满:特么的,炮弹打不准,还不是你班长的主要责任。表尺和方向都是你下达的,我只是按要求瞄准和发射。这你都怪我,你行,你那么有本事,那你上啊!
“今年实弹射击,班长能不能让我拉一发?”余白水看向宗儒麟。
他第一年是炮手,而不是瞄准手,所以是没有机会发射的,提出这个要求,主要还是自己想过把手瘾。
“你看在那种条件下,会有机会吗?”宗儒麟直接浇了一盆冷水。
在实弹射击时的炮阵地,阵地指挥所有副连长、有排长,你一个老炮手跑到瞄准手的位置搞击发,你说这不是扯卵蛋嘛!
余白水见宗儒麟把头转向另一边,他低头小声对梁荆宜说:“打炮的时候,你借一发我玩玩?”
面对余白水的请求,他不知道是该直接拒绝,还是勉强答应。
“嘘......”郭鹏永拿脚踢了余白水,他的眼神斜了斜正望向车厢外的宗儒麟。
车厢内安静了,梁荆宜的耳朵里,尽是“咔叽咔叽”的噪音。
天天都是“三点一线”呆在营区里,有机会可以出去看一看,呼吸一下外面不同的新鲜空气,而且还不用整理内务,打扫环境卫生。更不用捡肥、挑水和整菜地,少了哪么多繁琐的杂事,梁荆宜对年度实弹射击和演习,心里面还是充满期待的。
如果这个期待令到他开心,那么,还有一件好事,更令到他一阵狂喜。
晚上十点,夜训结束。
从战炮训练场返回连队后,梁荆宜抓紧时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迷彩服,今晚他站第二班岗。
看了看岗哨本上记录的“口令”,他便跑步到营区大门口接班。
距离上次站营区大门岗,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再次站到这个位置,他觉得好亲切。
想一想时间过得真快,九个月之前,他和几个老乡坐在东风大卡车里,看着那个执勤的岗兵,向行驶的车辆举手敬礼的那一幕,仿佛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周围开始安静下来。
他往右侧望去,阿枝店的那管白炽灯还亮着,他摸摸装在口袋里的六块钱,在那么一刹间,他突然萌生了去买一包花生米吃吃的冲动。
但是,很快理智就战胜了冲动。
这是在站岗,而且是营区的大门岗,如此一个重要的岗位,能随随便便撤离职守吗?
他又百无聊赖地朝左侧望去,猪圈的那几盏忽明忽暗的灯也亮着,只是“八戒”们没有像白天一样,发出“哼哼叽叽”的嚎叫声。
现在晚上新兵捡肥的人,也相对少了很多。毕竟入伍都快一年了,积极性哪会一直那么热情高涨。
包括自己和杜军安也是一样的。
现在能半夜三更自觉地爬起来,心如止水般挑着粪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