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菜地。
“二连今天死两头猪了,他们连长让饲养员自己挖坑埋掉。”班副王勇学去猪圈逛了一圈,就带回来这么一个坏消息。
昨天就听说了,二连有几头猪病恹恹的。
“杜军安这边没事吧?”正浇着水的梁荆宜问道。
“中午村里的兽医来打过针了。”王勇学打着呵欠回应。
俩人说话间,就看到副连长余辉斯眉头紧锁朝一连猪圈方向走去,后勤这一块都归他管,八戒有事,他作为管理者肯定心里着急。
该不会是猪瘟吧!梁荆宜对这个传染病并不陌生,曾经老家有一个大型养殖场,就是因为一场猪疫,养殖场里的一千多头准备出栏的生猪,死得一个都不剩。这还没完,得了猪瘟后,这个养殖场即便是做了全面消毒,也必须等至少一年才可以复养。
本来还打算是去看看杜军安的,可现在连副去了,如果自己再去的话,似乎显得有些多余,搞完生产梁荆宜便和张明黎去做器械了。
蒋古日属于无欲无求的那种人,读了张明黎的信后,自个觉得文化不够,于是把排长钭星宇给他买的那本《新本字典》从后留包里拿出来,闲来无事的时候,就认几个字。
他还尝试着给家人写信,但是往往落笔容易,往下继续写困难,所以写来写去的,只是产生了一些废纸而已。
张明黎的来信,还是一如既往的多,看一眼那个字迹就知道是他的女朋友写来的,他也大方,来信了就让蒋古日当着大家的面读。
可读了几次后,蒋古日也不读了,问他为什么不读,他说越读心越冷,越读心越痛。
梁荆宜说张明黎这不是撒的狗粮,而是撒的毒药,六班这么多和尚,可能还没等到退伍,就会被你给整到毒发身亡。
玩笑归玩笑,六班的和尚们没毒发身亡,到是晚杜军安的猪毒发身亡了。
第二天出操的训练内容是队列,可是集合后,连队领导一个个神色匆匆地下菜地了。
肯定是猪圈出事了。梁荆宜猜测。
昨天下午二连死了两头猪,毗邻的几个单位应该都很难独善其身。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在菜地浇水的新兵带回消app下载地址xbzs息说,连队死了三头猪,领导们正在猪圈查看情况,商量对策。
吃早饭前,连长徐志乐在食堂门口,通报了猪圈的情况。
他说,死了三头五六十斤的猪,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病死的,现在也不知道,反正兽医针也打了,药也吃了。
看他那个束手无策的样子,也是很无奈。
“报告,连长我能不能下去瞧一下?”队列里喊报告的是二班的张春柳。
“你瞧?你又不是兽医。”徐志乐以为他在开玩笑。
“如果不是猪瘟,肉还是可以吃的。”张春柳一语激起千层浪。
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死猪还可吃的,他的这一说法,到是显得很大胆。
既然他敢说出这话,就证明他心里有点谱,吃过早饭后,徐志乐还是将信将疑地把他带到了猪圈。
死的三头猪是喂在一个猪圈里的,杜军安说,这三头猪昨天发现走路摇摇晃晃,还特么打转转,今天又有两头猪出现了打转转的症状。
张春柳想了想,直接对徐志乐说,连长这五头猪应该不是得了猪瘟,而很大可能是得了脑膜炎。
徐志乐一听,猪还有脑膜炎?这特么还是长了这么大,头一次听说猪还生这种病的。
那行吧,你说是脑膜炎,那怎么治嘛?
张春柳说,要去打个电话问问,刚好营军人服务社的嫂子开门了,电话一拨通,应对的措施很快就来了。
拿着张春柳问来的药单,给养员吕旺辉骑三轮车,马到镇买来了药。
下午杜军安传来了好消息,两头转圈圈的猪不转了,它们又开始愉快地玩耍了。
这简直是神了,徐志乐对张春柳立马刮目相看了。
出了这么个事,杜军安对自己的信心少了大半。本来准备捋起袖子大干一场,年底争个三等功的,可是现在三等功已然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死了三头猪,损失了好几百块,连队领导不批评就是好得了。
养了大半年猪,也想来了,天天呆在猪圈,又不用搞训练,吃饱了就睡,整个人横向发展得厉害。
去年刚下来养猪,称的是一百二十多斤,如今往秤一站,显示不低于一百四了,如果再这么养到明年退伍,一百六不是没有可能,是该加强锻炼,减减肥了。
他找连长和指导员汇报自己的想法,指导员一听有些生气了,你杜军安刚刚入党就出现这种消极情绪,遇到一点困难就临阵退缩,你还算是个党员吗?况且饲养员这个岗位,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
杜军安听指导员这么一说,立马给出一个心仪的人选,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春柳。
其实张春柳不止一次跟杜军安透露过,他想下来养猪的愿望。
为什么想养猪呢?
因为这小子从小就是在养猪场边长大的,他很喜欢做这份工作,老家那个叫张得开的养猪佬,是他的铁哥们。打小耳闻目染多了嘛,自然对猪就有了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如果说,没出这么个事,杜军安贸然提出来,让张春柳接他的班,徐志乐和范平礼肯定一时半会不会同意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张春柳一个电话就把“转圈猪”的病给治好了。
所以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