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泡脚的土法子有用,坚持了三天后,梁荆宜右脚消肿了,这说明年轻就是好,身体机能杠杠的,哪怕没有药,照样能恢复。
这一周白天主要是队列训练,午是队列动作,下午是队列教学法。
教导队是个空壳,没有所谓的“军事教员”,所以教练员实质就是各区队长,在各区队长下面就是临时指定的各班长了。
具体的训练也是以各区队自行组织为主,教导队只是负责出训练计划,并掌控全局。
队列动作大家都会做,只是一个标准问题,什么东西练多了,它就自然而然地会了。
午在课间休息的时候,钟勇世来了,他现在是一连的给养员,负责每天到团服务中心买菜,今天买完菜,他见时间还早,于是便抽空过来看看连队的兄弟们。
停好了三轮车,一伙人相继坐下,相互寒喧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等几句废话后,他打开了话匣子:“前几天发生的地震你们知道吗?”
“知道啊,电视里面放了的,发生在t省的某投县,死了很多人,倒塌了很多房屋。”一班的好几个人回应。
“我给你们讲一个很奇怪的事,那个事就发生了地震的前一天。”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就在我们一营,你们想不想听?”
“么么皮,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狗日的藏着掖着想干什么?”冀颂承从背后连续捅了几下钟勇世的后背。
“哎呀呀!”钟勇世侧身,见是营直的鸟人,马转过身来调侃道,“这鸟毛是谁呀,以前怎么在一连没见过这号人物?”
“你就快说吧,过不了几分钟我们该训练了。”梁荆宜挠挠他的头。
“九月二十那天晚十一点多,二连有一个班里的两个新兵打着手电筒,结伴去后面厕所捡肥,走过了猪圈后,听到鱼塘方向传来‘啪啪啪’的声音。他俩好奇,跑过去打着手电筒一瞧,我考,那塘里的鱼纷纷浮头不说,还争先恐后一个劲地往岸跳,那‘啪啪啪’的声音,就是鱼跳岸后所发出来的。此时,他俩肥也不捡了,直接开始在岸边捡鱼,很快粪桶被捡满了。挑回了工具棚后,本来是准备再捡一趟的,可又担心被人发现了说当兵的偷鱼,于是便放弃了。第二天一早,他们便跟班长说,工具棚捡了两桶鱼。班长一听,不仅没有表扬,还骂他俩是傻瓜,说这么热的天,鱼估计都坏了。”
“鱼到底坏了没有嘛,兄弟能不能快点?”一班其他人也吐槽了。
以前陈进文跟梁荆宜说起钟勇世,他说这个家伙是个“话痨”,梁荆宜还不相信,今日一见,似乎有点“话痨”的味道了,不仅是调侃人来有一套,连卖关子这种活,也是玩得挺溜的。
“鱼是不可能坏的,晚捡的嘛,温度又不高。鱼被挑到炊事班,计划给全连中午加餐,班长想得简单,这顿鱼吃过之后,全连人肯定会感谢他们班。二连司务长一脸错愕地望着两粪桶鱼,问这些鱼是从哪里弄来的?他们说是从鱼塘里捡的。司务长又问,这该不会是因为缺氧后翻塘而死的那些鱼吧?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班长当时就发火了,说司务长你要就要,不要的话,我给别的连队送去。司务长也有点脾气,大手一挥,你想送给谁都行,我们二连还不在乎这几个鱼!”
“你的意思是一连的人吃到鱼了,我们二连的人却没有吃到?”王熠程插嘴。
他是二连炊事班的兵,自然比较关注这个问题。
“吃到了,你们连队的班长哪里会有那么好,全部送给别人的。他肯定是会留的,而且他还是留大的。一连分了有十多条,没多大,一条大概一斤半左右,刚好一桌一条,我忘了说了,都特么是罗非鱼。这玩意搞个清蒸,味道还是不错的,肉很嫩,蒸熟了再往鱼身淋点佐料,简直是美味至极。”钟勇世说得是摇头晃脑,甚至在兴头,他还会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几下,似乎在回味罗非鱼的鲜美。
可旁人听起来感觉他说的一大半都是废话,都是扯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第二天一早发生了大地震。所以啊,我觉得有时候鱼比人还厉害。你看它们生活在水里,都能预知到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我们呢,还特么傻乎乎的一个,对不可测的明天一无所知。哎,我们的明天到底在哪里呀!”
众人不想再听到胡扯,纷纷起身拍拍屁股的灰尘,准备来个无声的道别。
“我考,我这么大老远来看兄弟们,你们也不挽留我吃个中饭了再走?”钟勇世对这种不公的待遇提出抗议。
“勇哥回去吧,要是晚了,屈大全又得去连长那里告状了。”梁荆宜朝他挥手拜拜,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又招招手。
“屈大全敢告我状,量他也没这个胆!”钟勇世以为有什么好事,赶紧把身体靠过来,等听了梁荆宜的悄悄话后,他黑着脸:“么的,再也不来看你们这帮鸟毛了,尽给老子出馊主义。”
说完,他又嘴里骂骂咧咧地跨了三轮车,一个原地调头,骑走了。
事后,刘新昊问梁荆宜到底对钟勇世说了什么悄悄话?
“我让他去团俱乐部门口摘几个菠萝密回去。”
“我考,这种话你狗日的也说得出来!”刘新昊说他是活该被骂。
钟勇世的那颗心,也是无人能懂。
以前在炊事班有吕旺辉,俩人没事还可以说说话,现在没了吕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