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班宿舍里,所有人在复习理论。
新兵的理论考核主要以条令条例为主,其它相关时政为辅。
明面上说是复习理论,貌似一个个认认真真的,其实,能入心入脑的人,真的是不多。
这种情况也很好理解,理论这东西太烧脑、太枯燥、太单调了,而来部队当兵的这些人里面,绝大多数人都是“学渣”级别的存在。
学习好的都了,在那个年代考上好大学不去读的兵,就是傻鸟一只,二班的徐陈伟就是一只傻鸟。
“吱呀”一声响,门开了。
“班长好!”二班的新兵纷纷起身打招呼,是三班长刘新昊来了。
“你俩聊,我去那边看看。”明事理的张明黎手指门外。
他的意思是去三班宿舍,刘新昊过来了,那边没人管着,这小子担心被领导检查到了不好。
“谢谢啊,明黎。”刘新昊等张明黎出了宿舍后,马上甩了一个羡慕的眼神过来,“阿梁你狗日的真是捡到宝了,你特么新兵跟着老宗把身体练好了,把基础打牢了。等你特么当班长了,连队又给你配个这么得力的张明黎!我考,我能不能出门踩一回狗屎,像你一样走运。”
他这话算是有感而发,从自己新兵开始到当新兵班长,这一路走来那是百感交集,所幸现在终于步入正轨,只要他保持正常状态,再加把劲,努把力,来当兵时的那些目标,应该都可以悉数实现。
而梁荆宜的军旅之路,在他的眼里,那就是在宗儒麟的严格要求下一路“打怪升级”,虽然中间某些过程,令人难以接受,但是得到的回报,却又令旁人羡慕。
“走运?老宗前几天来了一趟二班,差一点搞到副指要开我的批判会,你信不信?”梁荆宜说的是副指推销相片的那晚。
在老连队闲得蛋疼的宗儒麟不顾新兵连的规定,跑到二班串门瞎扯淡,结果被副指导逮了个正着。
可老鸟就是老鸟,眼看情况不对,一拍屁股马上溜了,至于不利的局面嘛,全部甩给徒弟去面对。
“不会吧,他俩互相看不顺眼我知道,但是副指怎么也不会拿你出气呀!”这货说完诡异一笑,“你记不记得,你们班第一天来了两个新兵,晚上你还给人家洗袜子了。”
“不是第一天来的,是后面的。”梁荆宜纠正他的错误。
“报告,班长没有给我洗。”聂国政嘻嘻笑着问旁边的李波雷,“老李,班长是不是给你洗的袜子?”
“可能是吧?”憨憨的李波雷抬头看了看梁荆宜,又伸手挠挠头,“肯定是洗过的。”
绝对没给李波雷洗过。梁荆宜心如明镜,他给新兵洗袜子那事,发生了去年的十二月十六日晚上。
那一天,一排来了俩新兵,副指将人全部分在了二班,来的是李清勇和徐拥军。
洗袜子这事,是因为这俩货是下午五点多钟到的连队。
到了没多久,他俩就跟随着大部队一起到食堂吃饭,那所谓的“上车饺子,下车面”,很遗憾他俩是没吃上。
吃完饭,照例安排去洗澡和洗衣服,那俩货洗完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桶里,好像商量好的一样,倒上了洗衣粉,拿脚上去就是一通狂踩。
这哪里是洗衣服,几脚下去,内裤都得变形!
梁荆宜紧急叫停,示意他俩看看老司机是怎么洗的。
当时,他拿了袜子正讲解示范呢,刚好副指偶然路过,于是他的这个“闪光点”,便被副指给捕捉到,并故意在排里放大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在连队放大,估计是考虑到班长给新兵洗袜子,有“作秀”的成份在里面。
但真实情况并非是“作秀”,而是在手把手地教新兵如何去洗。
“不说这事了,我来给你们讲了笑话。”刘新昊眉毛一挑,“你们想不想听?”
新兵们自然想听笑话,只不过碍于班长的面子,不方便发表意见而已。
“阿梁你别把班里的新兵都管傻掉了,你想想自己当新兵时,你们二班的兄弟是有多么恨老宗。”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新兵的想法,作为班长的梁荆宜哪里会不知道,他还不是从新兵过来的。
见有人默许了,刘新昊开腔了:“你们有几个人是gd的?”
“报告,我是。”
“报告,我也是。”
曾源彪和李锐飞举手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刘新昊一脸的坏笑,仿佛这笑话跟gd人关系挺大的。
梁荆宜怀疑这个笑话,八成就是关于老宗的,在他的潜意识里,别人一提及gd,他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与老宗有关系。
“是不是老宗丢脸了?”他的兴趣陡然是来了。
“怎么可能是老宗呢,是我们三班的新兵潘旺日。你知道这小子昨天下午写信的时候,他跑过来跟我说什么了吗?”成功制造悬念的刘新昊继续开讲,“他说,‘班长,我可不可打一点你的马水’。我考,‘马水’,你说乍一听,会不会反应不过来?”
“马水”,它总不可能是那种因为荷尔蒙过剩,而深更半夜溢出来的玩意吧?新兵胆子再大再肥,也不可能和班长开这么露骨的玩笑。一头雾水的梁荆宜也不知道这里的“马水”意为何物?
二班有人笑了,笑的俩货正是gd的。
“墨水啊,班长。”“广仔”之一的李锐飞一语中的。
“正解。”刘新昊竖起大拇指。
哦,懂了。差一点思想就往邪路上越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