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里还是和前几次跑的队形一样。
在前面压节奏的是苏辉建、刘新昊和孙康健,像刘新昊这种人从参加教导队集训开始,就一直充当着压节奏的角色,这可能是跟他跑步比较“稳”有关。
虽然他的手榴弹投掷够猛,以大臂带动小臂的爆发力惊人,但是双腿的续航能力和肺活量,还是太大众化了。
所以,在跑步这方面,他说不有多厉害,当然也不是弱鸡般的存在,这种人拿来给新兵蛋子们压压节奏,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负责中间衔接的是贾剑、杜军安和张明黎。
殿后的是梁荆宜和冀颂承。
副指汪月作为全排的总指挥,具体负责调配、鼓励和威胁。
至于为何要加“威胁”两字,那是因为他会在跑三公里的过程中,不断地提醒落伍者或者是准备放弃者:落后就要挨打,落后就得加练或者是接受适当的惩罚。
前两天下午的体能训练,连队安排跑三公里。
中途二班的聂国政跑不动了,后来在众人施以援手强力搭救的情况下,他才算是凑凑巴巴地跑回了营区,时间为十五分钟。
还没等到梁荆宜批评,汪月就率先憋不住开火了,他恼火地指着聂国政的鼻子质问:“你是不是个带把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带把?”跑到面如死灰的聂国政脖颈倒是挺硬的,都到这个份了,他还倔强地回应,“身体都是爹妈给的,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很厉害,更何况十个手指还有长短呢!”
这话一出口,全排愕然,新兵蛋子胆敢这么直白地回击副指,太令人感到意外和震惊了。
不过,副指没有当众发飙,他只是摸了摸残留的部分头发后,咧嘴微微一笑:“对不起,算我说错了。”
说完,他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时梁荆宜暗忖:阅兵回来的人,那个心理承受能力还真不低,这都能忍得住的!如果换作是新兵蛋子这样跟自己说话,他早就对着新兵开干了,涉及到个人威信的问题,他认为没有什么条件,可以让自己退让的。他觉得之前对副指可能有些误解,甚至他觉得副指与老班长宗儒麟之间的相互看彼此不顺眼,那就是属于沟通少了,了解不够,如果老班长能放低姿态,说不定他俩会成为一对好朋友。
谁知道吃了晚饭后,汪月就找他到了食堂后面的四百米障碍场。
找他说事的目的和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关于聂国政的。
汪月说,聂国政就是鸟兵一个,你这个当班长的,得找机会给他点颜色看看。
说白了就是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吃吃苦头,知道炒菜烧饭的锅是铁打的。
布置完任务后,汪月交待他,先不动声色,不要急于马动手。
干部嘛,考虑得比较周全,既要在人前保持肚量很大,又得让人看到胸襟够宽广。
副指的话让梁荆宜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差点就以为副指“宰相肚里能撑船”了,原来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副指和他一样,奖罚分明,唯一不同的是处理方式。
遇到这种情况,他大概率地会迅速出击,以求达到“惩前毙后,治病救人”的目的,顺带利用这个事,也对其他人起到敲山震虎,以儆效尤的作用。
而副指采取的这招,虽说也是利用班长出面去解决具体问题,但给梁荆宜的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毕竟绕了一个圈子回来,貌似还在原点没动。
跑到头脑发热进入混沌状态的聂国政顶撞了副指,居然没有遭受打击,一时间让他在班排俨然成了受众人膜拜的人物。
为什么会受众人膜拜?
那是因为面没有追究责任,让众人错误地认为他似乎很硬气,以至于出口成章的几句话,怼得连副指都无法招架了。
借助东风,这个平时喜欢把“之乎者也”挂嘴边,当口头禅的家伙,在二班宿舍里将牛皮适当扩大了一些。
“你们知道副指汪月是哪里的吗?”问话班里战友的时候,他挑的是班长和班副都不在宿舍的时机。
“好像是ah的。”回答的是徐陈伟。
关于副指到底是来自哪个省,他也是道听途说的。
部队里三令五申不能拉老乡,不能搞“小团体”和“小圈子”。
所以,当战士别有用心地想和干部老乡套近乎时,往往会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坚持原则且又明智的干部会有意疏远同为老乡的战士,他们知道如果老乡走得太近,走得太过于亲密,肯定会招人说闲话。哪怕你干部做得再好,在战士眼里,总觉得不算公平。
有一首经常唱的歌叫《东西南北兵》,里面有一段歌词是这样写的:五湖四海到一起呀,咱们都是亲弟兄,心连着心啊,情连着情啊,南腔北调一支歌
理是这么个理,可聂国政的想法不一样,他是摆明了想借力汪指,来提升自己在本班战友们心中的地位。
“嘘,我告诉你们,副指和我是一个镇的,我父亲早就认识他了。”聂国政说得言之凿凿。
事实,他和副指来自同一个城市,sq,至于说一个镇和所谓的父亲认识,那都是属于凭空捏造的。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往自己的脸贴贴金,如果不是有所顾忌,他都准备放飞自我,吹自己和副指是亲姑舅老表了。
新兵的思想普遍比较单纯,聂国政这些话在他们大多数人听来,就是真的,所以如此一来,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