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一点了。
宿舍门被“咚咚”敲了两下,紧接着门被推开手指宽的一条缝,正当大家以为是谁在搞“恶作剧”时,一个对于二班新兵们而言,显得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师弟!”
“考,是二师兄陈进文!”梁荆宜像充满气的皮球一样,迅速从靠背椅上弹起。
这个时候来找我,不可能是简单的叙旧吧?他上前几步拉开门的同时,二班的新兵们也第一时间为突然造访的老班副,送上了礼貌的问候。
“你们好,你们好,想当年我的新兵三个月也是住在这里,都有感情了啊!”陈进文微笑着和新兵们打招呼,他斜了一眼梁荆宜,然后,把手往窗户外面一指,“看看那个老东西是谁?”
什么老东西不老东西的?难道是老班长宗儒麟不成?毕竟这话从二师兄口里说出来,似乎贬义的多点。
在疑惑中转过脸去,结果窗外站着的不是宗儒麟,而是大师兄刘强富。
这货去年和梁荆宜一起参加预提骨干集训,不过在老兵退伍后,他只是当了宗儒麟的副手。
没当上班长,多少让在他心里生出一些沮丧的情绪来,即使他表面上还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有太多的不甘,旁人都可以想像得到。
班长没当上,那就今年努努力,争取考上军校。
连队不让我当班长,那行啊,我就直接跨过班长这道坎,当排长总是可以的吧?到时候,可别怪我“啪啪啪”地打某些人的脸!暗地里他是这样鼓励自己的。
“出去坐坐。”陈进文也不拖沓,直接说明了来意。
他说的“出去坐坐”,肯定不是单纯地坐着吹吹冷风,稍微有点部队经验和常识的老兵都知道,这四个字涵盖的范围很广泛,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拿来在台面上讲的话,也可以说是包含其中。
一个新兵班出来的难兄难弟,还是两个师兄亲自来请,焉有不去之理,至于其它三个班长,那肯定是没叫。
没叫的原因有俩:一是人多目标大,加上副指住在四班的宿舍,这么光明正大的去喊贾剑,似乎太过于明显了,这么做难免会引起副指的不适;二是五班长苏辉建是九六年兵,妥妥的“代沟”摆在那里,所以,叫了坐在一起吹牛扯淡,众人反而放不开。
与其显得气氛尴尬,不如不叫。
梁荆宜让张明黎看着班里的人,自己出去一趟。
这小伙子跟了他一年,机灵得很,自然明白班长的那点小心思。
营军人服务社已经打烊,三个人步调一致地朝器械场方向走,他们摆明了不是吃饱了撑着准备去做器械促进消化吸收,而是另有目的......
现在是十一点十分,此刻仰望天空,除了几颗不太明亮的零散星星之外,宇宙苍穹一片混沌,这样也好,纯天然的伪装,方便到阿枝店“办事”。
陈进文朝新建的四百米障碍场指指:“你俩先下去,我去那边。”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越过厕所后面的那道土坎,左脚猛地发力一个腾空而起,落地后三两步就到了亮着白炽灯的阿枝店。
大年三十,应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阿枝可不打烊,她是算准了今晚的生意绝对火爆。
当兵的这些小年青们她是知道的,一人半瓶啤酒对大多数人来说,可能连解渴都不够,特别是老兵连队的那些酒仙、酒霸和酒鬼们。
很快,陈进文就提着两个黑色的大方便袋叮叮当当地回来了,进入第三年了,这兵当得老了,胆子自然而然的也就肥了、壮了。
要是放在以前,谁敢光明正大无所畏惧地跑去买吃的、买喝的和买抽的,那过去一趟就好像是踩着钢丝做贼一样的。
陈进文去年没有参加预提骨干集训,年底老兵退伍后,他被连队任命为贾剑的副手。
他这人才是真的“无所谓”,当新兵时就没想着留在部队长期干,第二年当炮手挖驻锄,整出个全连响当当的“十八镐”后,也没见翻出什么特别的浪花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进入第三年了,优秀士兵、入党、集训和当班长,个个好事都与他无缘。
按说凭他的“硬实力”和在群众中间良好的口碑,他的发展轨迹不应该是这么平淡无奇的?
到是他整天挂在脸上的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好些人羡慕得不行,其中就包括当了班长后,却依旧郁郁不得志的刘新昊。
可能是优渥的家庭条件造成的那种局面,他就想着服完三年兵役后,靠着家里的关系,在社会上混得风声水起吧!
买东西的钱是他一个人出的,当刘强富和梁荆宜嚷着要“aa制”时,他潇洒地大手一挥:“就当是我请你俩吃的,不用还人情。”
我考,这话说得干脆,这是怕人家记人情了不是?
zj那鸟地方是全国有名的江南水乡,但是不出矿啊?怎么产出的这个“品种”,却给人一种家里有矿,财大气粗的感觉呢!
那俩师兄的牙口好,他们的瓶盖是直接用牙给咬下的。
而梁荆宜不行,小时候糖吃得多,牙根子甚至比耳根子都软,但有师兄们在边上,他也不担心没人帮忙。
开了就开始喝上了。
啤酒是老青岛的,陈进文一共买了十瓶,按平均值来计算,人均三点三三瓶。不过梁荆宜的酒量太次,一瓶500的老青岛没喝完,他就出现了停滞的状况。
“喂,师弟啊,你听过岛省的郑智化唱过这么一首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