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按照部队的老规矩,早上推迟半小时起床,而且早操也免了,起床之后直接整理内务,打扫环境卫生,洗漱准备吃饭。
放假三天,炊事班把伙食调节得不错,早餐品种可不少,除了日常的馒头、牛奶、鸡蛋之外,还额外加了包子和面包。
通知是八点全营集合,结果新兵连是七点半就集合了。
连长陶炼意犹未尽地站在队伍前,噼哩吧啦又是一通指示。
他这人别的暂且不说,单论嘴皮子工夫,在一营无人能出其右,他可以不带重复的把一个小问题扩展成无数个问题,而且讲起来,还是没完没了的那种。
说得好听点,他这是学识渊博,知识储备量充足,说得难听点,他是里吧叽,用一个流传千年且长久不衰的歇后语,来比喻他滔滔不绝的口才比较贴切,那就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但他是连长,有这个里吧叽的资本和底气,你即便是心里有意见,还不是得乖乖地站好了听着。
连长的靡靡之音,终于在营值班员的一声长哨中,恋恋不舍地结束了。
等各连到齐后,营长沈响和教导员卢新嘉也轮流上台讲了两句,不过他俩讲得简短。
“副营长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担任营值班员的是三连指导员肖蜀。
这名干部是去年老兵退伍的时候,从团宣传股调整过来接的张加盛的班。
他人长得不是很高大威猛,但是嗓门特粗,尤其是他喜欢穿一双钉了鞋掌的三节头皮鞋。
所以,哪怕他在三连那个水泥走廊上走几步,住在营直的人,也会听到那鞋掌摩擦地面发生“哐哐哐”的声音。
从他名字的后面的一“蜀”字,似乎可以看得出来,这人要不出生在蜀地一带,要不就是家里长辈与蜀地有着某些渊源关系。
今天全营唯一带家属的人就是他了,一身军装在身的嫂子居然还是一个少校,此时的她正和营领导比肩站在一起畅聊着什么,这就让人遐想联翩了。
他是上尉,而嫂子是少校,那在家里谁才是话事人呢?
陶炼走上前:“讲一下。”
队列里的人马上立正,谁也没想到营值班员一个“走过场”的请示,他也会当真。
敬了个礼后,他又开始巴拉巴拉地说教了,“先稍息,今天去团里参加新春游园活动,这是我们炮兵团建团以来的第一次,歌里面唱‘千年等一回’,我们今天去,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千僖年嘛,也是千年等一回......”
新兵连是八点二十五分走出营区的,等于陶炼这次足足讲了有十分钟之久,他这人啊,不能讲话,特别是不能展开来讲,否则阀门一旦被拧开,那就是滔滔不绝一泻千里。
远远地看到团大门口拉起的巨大横幅,上书“欢度春节”四个大字。
进了门,便看到装饰一新的团大操场上,搭建了一个超级大的拱形门,而在拱形门的两边,也有两条形态各异身姿妖娆的长龙,但是双龙并没有戏珠,它俩是深情款款对望着拱形门上的“新世纪幸福门”六个大字,那充满爱意的双眼,传递出浓浓的爱与和平的力量。
原来营门口的“双龙戏珠”那个造型,也并非是教导员脑洞大开独自设计出来的,这应该是团里统一了要求,龙年就以龙为图腾,这么一想,梁荆宜心里就释然了,本以为教导员是个“王者”,其实至多是个“白金”。
部队是个高度集中统一的武装集团,它自上而上都讲究一个整体性,试想一下,它怎么可能任由你脱离大框架,从而自由发挥影响整体性呢!
连值班员在解散时要求,游园必须以班为单位进行,十点半在团大门口集合。
说是游园,其实也没多少项目可玩的,猜谜语、对对子、套圈,对于全团两千多人来讲,无疑就是僧多粥少、杯水车薪,但是这也不能怪组织方,他们举办这些有益身心、有益健康活动的出发点是好的,无奈在现实中,实力不允许啊!
梁荆宜带着二班东瞅瞅,西逛逛,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便决定不凑这个热闹了。
他觉得哪怕是挤破了脑袋,也不见得能喝到一点残羹剩汁,不如干点别的,把这个把小时混完。
一行人走到了教导队门口,他手指这一排平房:“你们以后想当班长,就必须来这里集训。”
“集训苦不苦的?”
“有没有新兵连这么苦?”
有人连续提问。
“苦什么苦,天天大鱼大肉的,不用搞体能,不用搞训练,吃了就睡,睡到自然醒......”见新兵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他也来了个很弱智的回答。
“班长你少来了!”
新兵们哪里会有那么好骗的。
入伍早的人已经快两个月了,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和知道的也不少了,所以梁荆宜想这么轻易的忽悠他们,那是他太高看自己了。
“反正我想来教导队。”徐陈伟此话一出,就像一颗石子突然扔进了平静的湖面,立即激起了阵阵涟漪,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这顿目光大餐,看得他心慌慌,脸上有些发热的他,稳了稳情绪反问道,“追求进步难道有错吗?”
来部队这么点时间,就想着到教导队集训当班长了,你要不就是飘了,要不就是头铁了。至少二班有些新兵是这么认为的。
“没错,敢说出来是好事。”梁荆宜第一时间把支持送到,他斜了一眼其他人,“你们不想在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