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连考核还没有结束,二班就少了大师兄李波雷。
这小子在五公里武装越野考核中一鸣惊人。
平时也没见他呈现出这种异于常人的天赋,谁知道踏上了考核场,他秒变成了“草上飞”一般的旷世奇才。
新兵一连的头名,居然被他这个不显山、不露水,表现极其平庸的家伙给斩获了。
这真是个天大的新闻,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五公里跑下来之后,团里负责监考的作训参谋走过来,找他聊了会天,紧接着一纸“调令”,直接下到连队:新兵一连战士李波雷因工作需要,即日起调至团警调排工作。
警调排这可是团机关有名的“灯下黑”单位。
什么服务团领导的勤务员,负责坐在京城二一二吉普车上逮私自外出的纠察,还有负责割团大操场上,那些野花野草的鸟人们,都是出自这个单位。
听上去“警调排”这个名号,好像挺“高大上”的,其实除了正常的站岗执勤外,他们就是一个“杂工群体”,甚至,领导家里的马桶被污物给堵住了,也由他们这帮人去疏通。
但这些内幕,局外人根本无法知晓,包括当了班长的梁荆宜,他一直以为警调排的那些兵,就是牛叉一般的存在。
背靠着团机关和军务股这两颗大树,并且还有机会和团机关的领导天天打着照面,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旦有什么好事,离领导最近的这些人,所获得的信息和资源无疑会更好。
李波雷被团机关突然调走,在梁荆宜看来,属于是一次意外,可晚上李锐飞却告诉他说,这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
原来,这货跑五公里武装越野之所以拿命来搏,那是他无意之中,听到了王参谋长和监考的作训参谋之间的对话。
王参谋长说,这次准备从各新兵连挑选几个个子在175以上,且身体素质好的新兵补充到警调排。
碰巧听到的李波雷,顿时上心了。
在新兵训练期,他属于是那种一直不温不火不冒尖那类人,而且他掂量了自己在新兵一排的份量,似乎也不太理想。
指挥排自己肯定进不了,剩下的没得选,只能是炮排了。
炮排可不是他追逐的目标,虽然他明面上,也说是服从组织安排,分到哪里都一样,其实,他心里是不甘的。
如今一个难得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岂能不动心思,想方设法地将它擒在手里。
他能跑第一名,纵然有能力使然的原因,但也有运气的成份在里面。
因为新兵连那些跑得快的牛人和狠人们,都被连队干部和骨干安排到后面搞互帮互助的共建去了。
所以他的这个第一名,具有很强的迷惑性。
在最后冲刺的那一程,他是怒目圆睁,脚踩风火轮,甩开膀子和迈开蹄子,不管不顾狂奔完成的。
可想而知,王参谋长和监考的作训参谋的那番对话,对他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人啊,一旦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全力以赴地去奋斗、去拼搏。
虽然跑完后,喉咙里喘气像拉风箱似的他,当即被班长批成了“筛子”,但他内心却是愉悦的。
他被说成没有集体荣誉感、只顾自己跑得欢、不识大体、不讲大局,可这些批评的话语,随着中午的一纸调令下来,所有看似正确的指责,顿时又显得冗长多余和苍白无力起来。
人性都有贪婪的一面,自私也属于贪婪的一个方面。
谁又能保证自己在明知有机会“土鸡变凤凰”的前提下,轻易放弃的,估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傻子才会。
利用这个机会将自己跑进了警调排,也从侧面反映出这个人还是善于开动脑筋的。
至少,他有清晰的军旅规划,他不想呆在榴炮一连当一个普通的炮兵,他想改变,而这个机会就这样与他不期而遇,关键还是被他给牢牢地把握住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如果他军事素质一塌糊涂,相信即便是有心上阵杀敌,也最终会以惨败而收场。
他是吃过中饭半小时后,被团里的京城二一二吉普车给接走的,接他的那个干部是梁荆宜的老熟人——钟飞现。
走得有些匆忙,匆忙到班里的兄弟们与他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吉普车就打了一个喇叭,车尾扬起一阵灰尘,走了。
庆幸的是,还在一个团里,离得也不是太远。
如果想见面叙个旧,等下了老连队,能请到假了,聚一聚也并非不无可能,只不过第一年的新兵,那就别想请假了,因为排排座吃果果,你还不够资格。
下午考核全部顺利完成。
次日上午,新兵连照合影,一百三十个新兵,唯独少了二班的李波雷。这对二班的人来讲,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照完合影是新兵连组织总结,像个人的、班级的、排里的总结,昨晚已经走了一个形式。
梁荆宜昨天还从老班长宗儒麟那里得知,副指汪月带完这批新兵就要高升了,至于说高升到什么单位,还是个未知数。
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榴炮一连断然留不下这尊菩萨。
“班长啊,这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嘛?”梁荆宜话里有话,明显带着嘲弄的意思。
老班长与副指之间一直相互不对付,也就是那种所谓的“面和心不和”的关系。虽然是上下级,可宗儒麟的那个脾气、那个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