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已是过了七点,此时,夜幕刚刚降临,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好一副令人神往的夜景。
晚饭是在一家大排档解决的,采用的是“aa制”。
本来贾剑嚷嚷着要吃火锅鸡、要吃烤鱼的,可其他几个人没有同意。
反对最凶的那个人自然是梁荆宜。
他不愿意花这个钱,并不是因为口袋里没钱,而是他觉得不划算,在这个大城市去个上点档次的酒店,随随便便点它几个小菜,起码都是上百元,如果再架起火锅,那不是浪费,又能是什么?
老家那些好吃好喝的东西,已经是近在咫尺之遥了,所以,这个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花的就是一些“冤枉钱”。
话说贾剑在火车上也是一路海吃海喝的,别人为了节约,都是自带的泡面和火腿肠,想着随便对付一下,不饿肚子就行了。
可“打肿脸充胖子”的他,在上车前把那种包装好的卤鸡腿,买了七八个不说,这货还顿顿跑到中间的餐车上,享受土豪一般的待遇。
每当看到他吃得满脸流油的回来,梁荆宜都会不由自主担心起他那借来的三百块,到底够不够支撑他坐车顺利回家。
有一段话是怎么说的,“你想什么,它就会来什么。”
梁荆宜担心的事,不出意外地发生了。
吃完饭,打着饱嗝的贾剑搂着他的脖子来到大排档外面,压低声音问:“老梁,你还有多余的钱没有?”
这货是要借钱?
梁荆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笑着斜了他一眼,尔后,用带着疑惑的口吻反问:“你的钱......都用完了?”
三百块啊,要知道除去买火车票花的六十五块外,还剩下两百多,这才多长一点时间,你特么就用完了?这些钱还不包括部队发的津贴费呢!气得梁荆宜就差说,你是不是把钱当作卤鸡腿给吃了!
“尼么的,如果没用完,我会找你借?”贾剑说话时还左顾右盼的,好像担心被别人听到一样。
这家伙借了一回,就会有第二回,现在是骑虎难下,梁荆宜的口袋里还有两百多,借是可以借一点,但借多少才合适呢?这就是摆在面前的一个难题了。
“我浑身上下只剩一百多了,最多只能借五十块给你。”说这话时,梁荆宜的心情是忐忑的。
他担心贾剑会瞧不上这区区的五十块,然后,甩出一句“你这么小气”的话出来。
可是他错了,贾剑听到能借五十,当即喜笑颜开狂拍他的肩膀,左一个“兄弟”,右一个“哥们”的喊个不停。
这是没喝酒,如果来一点酒精的麻醉,估摸着这货会立即为梁荆宜献唱一首“兄弟情深”,以表达他内心澎湃不已的感激之情。
社会就这样,借钱的时候,都是皆大欢喜的;可一旦还钱遇到问题,那就是分分钟的仇人相见了。
次日一早,太阳光射进了房间里,最先醒来的是梁荆宜和张梦雪。
前者是挂念着早一点回家见父母和亲人,而后者则是想着尽一回“地主之谊”。
虽然他不是“富二代”,但几个战友既然在wh落脚,他或多或少得所表示才对。
昨晚的那顿“aa制”也就算了,他想今天早上无论如何都得请大家过个早,聊表下心意。
在wh过早,最出名的莫过于吃一碗热干面了。
那浓香味美的芝麻糊,再配上酸豆角、萝卜丁、虾米和葱花,往热乎乎的面上一盖,那个酸爽劲,哪怕你是吃上一口,就会瞬间爱上这个味道。
“起来起来,兄弟们,早上我请客吃热干面,等吃完了面,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把自己收拾好后,张梦雪朝正在酣睡的三人喊了一嗓子。
其实,这些人晚上吃完饭回来,都没有出去逛,至于原因无非有二:一是囊中羞涩,没有多余的碎银子;二是在那个年代,网吧之类的大众化休闲娱乐场所还属于是个“稀奇玩意”。对这五个当兵的“土包子吧”甚至是闻所未闻的新鲜名词。
昨晚上这五个人洗漱完,就上了床,然后开始一边看电视,一边吹牛x,脱离了部队条条框框的约束,这伙人的那个兴奋劲,直到下半夜才慢慢消退。
这也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太阳都快日上三杆了,却还有三个鸟毛睡到没醒。
热干面是在傅家坡长途汽车站的门口吃的。
据张梦雪透露,傅家坡长途汽车站这一块区域,称得上是热干面的“发源地”。
也就是说,“wh热干面”之所以能冲出hb,就是从这里发迹,并借助各位食客的口舌工夫,得以传颂到祖国各地、大江南北的。
对张梦雪的这套说辞,梁荆宜是抱有半信半疑的态度,当场提出反驳意见,自然是不可能的。“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这么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
一大瓷碗热干面下肚,再灌上一杯三皮灌的茶水,他们一个个肚子被撑到溜圆。
到了分道扬镳,该说分手的时候了,五个人相约十八号中午十二点,在火车站集合,如果中途情况有变,提前电话联系。
此时,除了张梦雪外,其他四人分成两批,坐上了分别驶向不同城市的汽车。
梁荆宜、贾剑和黎笋坐的那辆车是十点半出发的,刚一上车时,几个人还喋喋不休地聊个不停,可过了没多久,话题就被聊没了,于是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打起了盹。
汽车是下午一点半到的s市红门路车站,这里距离jz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