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看完新闻联播,连队安排搞体能训练。
班排长们被连长李强临时召集到连部开会,所以晚上的体能训练,连值班员指定由三班的班副王荣锦组织。
“新兵们注意了,你们先围着营区的大操场跑五十圈。听清楚了,是跑大圈,不要想着偷懒。”王荣锦是第一次当着两个炮排的人发表讲话,所以情绪上有些激动。
“么么皮,跑五十圈?”二班的老兵宋甫学当即对五十圈,提出了异议。
营区的操场跑一圈是三百米,跑五十圈的话,那就是一万五千米,十五公里。
“哦,不对,是跑十五圈,我的普通话不标准,刚才没说明白。”王荣锦给自己的口误,找了一个看似合适的理由。
他是gd人,普通话本来就说得不是太好,但是,把十五和五十都傻傻地分不清楚,那就不是普通话标不标准的问题了,而是思维出现了障碍。
“这就对了嘛!”队列里说话的还是宋甫学。
他新兵和王荣锦是一个班长带出来的,所以俩人的关系算是比较铁的那种。
“老兵们站在四个角落里,包括车库和炮库都要站人,你们要监督新兵有没有绕小道的、跑小圈的,逮住一个罚他加跑十圈。”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王锦荣眼露凶光。
他之所以这么做,属于是典型的心态歪了。
春节前夕,宗儒麟他们那批九六年兵整顿他们九七年兵的痛苦经历,令他想起就恨得牙痒痒。他早就想找个机会把这种痛苦,复制到九八年兵身上,今晚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十五圈开始跑了,九八年兵炮排的一共才十二个人,而九七年炮排的老兵则有近二十个人,所以要是真正过硬起来,他们可以二对一。
值得庆幸的是:一多半九七年兵选择睁一只眼闭一眼,他们的人虽然站在角落里,但是当看到新兵偶尔跑跑小圈时,也会选择性的失明。
作为训练临时负责人的王荣锦叉着腰,站在操场的正中间位置,他不停地对着跑步的新兵咋咋呼呼地喊:“跑快点,你们跑快点,一个个都别想着偷懒。”
十圈过去了,有几个跑得慢的人,掉了一圈都不止。
跑在前面的是修福立、陈进文、吕旺辉和梁荆宜四人,他们见跑步的队伍拉得这么长,便将速度慢慢给降了下来。
“你们三班的班副好凶哟!”陈进文边跑边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修福立。
“凶个卵子,自己的体能差得一塌糊涂。”修福立说话的口气,充斥着鄙夷。
“那有多一塌糊涂?”陈进文立马来了精神。
“俯卧撑还做不过我,单双杠就更不用说了。”修福立在经过王荣锦的身边时,故意问了一句,“班副,我们还有多少圈结束?”
“你们自己没有数的吗?傻鸟。”王荣锦没个好态度。
修福立是他们三班的新兵,在这种场合下新兵居然问自己跑了多少圈,这不是摆明了是来找抽、找骂的吗。
“数了数了,十四圈了,还有最后一圈。”修福立是个聪明人,既然班副说没有数多少圈,那就干脆多报它几圈,反正是晚上,估计老兵也不会数这个。
等他们四个人数到十五圈,跑到王荣锦站立的地方集合时,掉在最后面的赵明冬、贾剑和蒋古日还在晃晃悠悠地跑着。
“不给一点压力,你们就不会自觉。”王荣锦扬起胳膊上戴着的电子表,“一分钟跑不完一圈的人,再加两圈。”
在巨大压力的驱使下,掉队的三个人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开始冲刺,等跑过了集合点,赵明冬和蒋古日一屁坐在地上,任凭王荣锦喊了几遍,他们也没有站起来。
“怎么了,蒋古日你听不到三班副在喊你吗?”这是六班副任斌卫的声音。他见王荣锦喊不动蒋古日,所以亲自出马。毕竟自己班里的新兵,处理起来会方便一些。
蒋古日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喊了声“报告”。
“入列。”王荣锦一脸的不爽。
他心想:这个蒋古日被任斌卫喊了一遍,就乖乖地站起来了,而我喊了起码不止三遍,这个鸟新兵仍然未动。
坐在地上的赵明冬也随之入列。
整队、报数、前后距离两米、左右间隔一米,新兵成两列横队站好。
“十五圈是活动身体,接下来的训练对你们而言,才是重点。”王荣锦说完,回头看了看这个位置正对着一连的宿舍,便又命令两列横队,朝榴炮二炮的操场移动了近五米。
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不让连队的班排长们听到他的训话,二是为了方便他可以自由地发泄情绪。
“俯卧撑,我们先做一百个暖暖身子。”王荣锦趴在操场的沙地上,一口气做了七八个。
他做的俯卧撑很标准,双臂撑开与两肩同宽,放下时,身体几乎要贴到地面,而撑起时,身体又是绷直呈一字形。
见王荣锦的俯卧撑动作这么标准,梁荆宜对修福立刚才所说的话,表示深度怀疑:这特么哪里是一塌糊涂“弱鸡”的体能,简单是强悍到爆。
“这就是标准的俯卧撑,你们做的时候,就按照我的标准来。我数一个,你们做一个,嘴里还要‘嚯’的一声叫出来,这是气势,气势很关键。”王荣锦站起来,拍拍手上沾着的沙子,非常自信地说,“我告诉你们,我猛得很,有时候我猛起来,连我自己都会觉得害怕。”
班排长在连部开会,九七年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