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善人虽然面有犹豫,但既然是凌峰吩咐,也只能照办,即刻命众家丁回府,打扫斋房,准备恭迎太一仙师。
这时,留在院中的只剩下太一道的凌峰,丹杏和净衣子,赵大善人父子,张秀才爷孙,徐启明和十方。
凌峰见闲杂人等散去,方才冲赵大善人说道:“赵大员外,如果要讲明我为何非要这对儿乌骨鸡,还要从今年开春以来,府上的怪事说起,本来我也打算到府上再详细询问经过,但事已至此,还烦请赵大员外细说一二。”
赵大善人此时脸色凝重,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件事小人担心引起村人恐慌,一直严守消息,没有外传,既然仙师问起,那小人自当详告。”
赵大善人刚要说,却听凌峰又说道:“赵大员外,稍等片刻。”
同时,极不情愿地冲十方一抱拳,“两位公子,还有老人家和小妹妹,我要先说明,此事非同小可,你们知晓缘故即可,切不可有丝毫外传,否则,很可能凌峰除了这龙门山作祟的妖怪,也会给雨后村带来滔天大祸。”
十方闻听心中就是一凛,“看来真是龙门山上出了妖怪了,但为何这老头儿却说就算他除掉妖怪,一旦走漏消息,还会给雨后村带来滔天大祸,这可不像他们太一道素来的作风,到什么地方降妖除怪,一定会大张旗鼓,赚足了名声,看来这妖怪一定非比寻常。”
徐启明从方才就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还没缓过来,还是另有想法,但此刻听凌峰一说,当即说道:“仙师放心,既然事关重大,我们一定尊听仙师教诲,绝不会泄露半字。”
凌峰点点头,同时用赞许的眼光冲徐启明微微点头。
而张秀才一听,慌忙说道:“如果事关重大,那秀才我不听也罢,秀才一向心里藏不得事情,反正知道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况且圣人有云,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说着,张秀才将赵百家给的五两银子塞进怀中,转身躲进房中,临进门时,冲十方喊道:“小友,小苓花就托付给你了。”
等张秀才进了屋,凌峰这才又对赵大善人说道:“赵大员外,可以说了。”
赵大善人点点头,“这件事说来真是蹊跷,赵家祖居雨后村,这么多年来,别说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过这等怪事,这还要从今年开春说起……”
原来,这赵家也并非一直是大富之家,只是到了赵大善人祖父这一辈,才开始发的家,不过到了赵大善人父亲那一辈,已经几乎将雨后村周边能耕种的良田全收归己有,而且还与金陵钱塘两地的大商号有了买卖,才成为雨后村头一号,也是唯一的富户。
虽然雨后村逐渐没落,但赵大善人家却丝毫没受影响,反而越发的兴旺,后来听村里算命的胡瞎子说,这是因为赵大善人家的祖坟好,刚好在龙门山与大江的交汇之地,是传说中龙门山地眼所在之地,因而保佑着后代子孙兴旺发达。
赵大善人也深以为然,的确自己家是从曾祖父下葬之后,才开始兴旺,因而自从赵大善人的接手家族之后,更加重视自家的祖坟,不仅围墙造园,兴建宗祠,还专门派人日夜看守陵园,以防山上的山猪野兽毁了地脉,破了风水。
但自打今年入春以来,却接二连三发生守陵人失踪的怪事。
所谓守灵人,是赵大善人专门选出了几个猎户出身的精壮家丁,手上都有些功夫,将这几人两人一组,分为数组,每组守陵三日,按时更替,每一组换班的时候,都带上三日口粮,前往赵家祖坟,替下之前的一组。
要说赵家祖坟离雨后村并不算太远,也就数十里的路程,尽管山路崎岖难行,沿途都是乱葬岗,来回一趟也需要一天的时间,但却并没有什么悬崖险地,守陵人个个又都是猎户出身,之前从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但今年入春之后,其中两人带了口粮,到了坟地,却发现之前守陵的二人不见踪迹,口粮衣物却完好地留在祠堂之中。
起初二人也没在意,以为先前的两人擅自离守,先回去了,因而也没回来通报,继续守陵。
谁知三日后,等第三组的二人来到墓地,所见与之前一般无二,口粮衣物俱在,人却没了,这二人方才起了疑心,只因天晚,只能过上一夜,到第二日回去报信。
谁知第二日,只有一个人回来,但回来这人却浑身是伤,神志癫狂。
赵大善人闻讯亲自来看,就见这守灵人脸色发黑,浑身散发出阵阵恶臭,还没说话,抽搐了两下,倒地不起,身子开始腐烂,不一会儿的功夫,化为了一滩黑血,连骨头都没剩下。
赵大善人这才知道出了大事,即刻派人前往祖坟查看,哪知道派三个没回来,派五个也没回来,后来赵大善人再出多少钱,也没人敢去了,但祖坟是赵家的兴旺之本,又不能就此不理,赵大善人左思右想,一筹莫展。
按说赵大善人本应该报官,但赵大善人深知,龙门县衙门早已破败不堪,为谋生路,县太爷自个推个车在集市上卖烤白薯,已经卖了好几年了,其余的县丞,衙役,师爷干什么的都有,就是不干本行。
原来龙门县和雨后村一样,蔽塞偏远,贫穷没落,连个贼都不来,治下人虽穷,但都是本分的乡下人,所以根本就没什么人打官司。
衙门一年也开不了两次张,仅凭宁国府的县太爷每月的饷银,根本养不活衙门这些人,所以大家早就自谋生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