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府广兰县西面不到百里,便是一望无际的太名山。山势不高,但面积很大,绵延百里,山的这边是德州府,那边是遂宁府,连通两府的是一条开国初期修建的官道,可惜这条官道年久失修,几年前更是因为山体滑坡直接阻断了。
如今连通两府的都是山间的一些小路,连朝廷官员来回公干也是走的山路。
赵庆忠的流寇大军从西南打到这里的时候,占据了太名山,现在连山路都走不通了。朝廷这边传递消息,都要绕道很远。
赵庆忠的大营就在潼阳县的县衙里。大白天的,赵庆忠并没有处理任何事情,而是在后衙原县令的房间里和几个女人翻天覆地的做运动。
前面,赵庆忠手下几个骨干聚在一起,眼神不时地瞟向后面,脸上现出不满。
赵庆忠有八个干儿子,还有十六个所谓的忠心耿耿的虎头大将军。八个干儿子是和他一起在县衙里当过捕快的手下,十六个虎头大将军是他曾经的狐朋狗友。
这些人自然不会什么行军布阵,也就率领手下人一窝蜂的向上冲而已。
可是赵庆忠手底下还有两个厉害的军师,一个是原县衙的主簿,一个是他家的远房表弟。这两个都是读书人,都能够出一些谋略计策。特别是那个叫做田赋心的主簿,对军事也是懂得不少,所以一向掌管赵庆忠这几十万流寇的行军布阵,权力颇大。
上次广兰一战败退后,赵庆忠就像是突然间被抽了脊梁骨似的,天天就知道纵欲行乐,一点儿进取心都没了。
几十万大军天天窝在大山里,时不时的出去抢掠一番,勉强维持着大军没有出现溃散情况。
可是,如果继续窝在山里,不要朝廷围剿,他们自己个估计就散伙了。这么多天以来,出逃的情况每天都有发生,在这样下去,队伍的心就全部散了。
赵庆忠的第八个干儿子,也是平时最咋咋呼呼的郑大棍开口问向了坐在上首的一个壮汉:“大哥,干爷最器重和信任你,你去劝劝干爷。”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大汉,他方脸大耳,浓眉厚唇,特别是那一双特别大的眼睛,看起来特别的奇特。他就是赵庆忠手下排名第一的干儿子,名叫董奇雄。
听到郑大棍的话,董奇雄一双大眼睛看了过去,瓮声说道:“干爷现在谁也不见,我如何劝说?”
赵庆忠现在别说干儿子了,连军师都不见,只见女人。
坐在董奇雄身边的军师田赋心看了面色各异的众人一眼,悠悠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人心浮动,估计会有变化啊!
赵庆忠的第三个干儿子赵三懒则站起来说道:“大哥,既然干爷现在不管事,不如大哥带咱们出去干一票大的。”
“对。大哥,你带兄弟们去干一票大的。”赵庆忠的第六个干儿子也出声赞同。
八个干儿子,有五个出声让董奇雄带着人出去大干一场,还有三个人默不作声,其中就有谈话的主角董奇雄。
两位军师没有发表观点,坐在下面十六个虎头将军也有十来个人站起来附和赵三懒的意见。
董奇雄一双大眼睛环顾了众人一圈,并没有任何表态,站起身直接走了。随后两位军师互相看了一眼也走了。
热闹的前衙很快又安静了下来,只有赵庆忠的亲兵还在尽职地站着岗,保护着后衙那位此时正在寻欢作乐的首领。
不过,前衙发生的一切事情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赵庆忠的耳朵里。听着手下人述说不同人的不同反应,赵庆忠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暗起来。
看来,这是有人想要上位了。
赵庆忠阴沉着脸打发走亲兵,随后找人喊来了两位军师。这两人可是他最信任最看重的人。
至于那些干儿子和什么虎头将军,他也只是表面上重视,实则警惕不已,毕竟他们一个个手下都有人。
两位军师走进赵庆忠的房间,鼻端闻到了一股不可名状的味道。赵庆忠身边还依偎着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那露出的白皙皮肤让两位军师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赵庆忠左右手也不闲着,一边一个慢慢蠕动,一边缓缓开口说道:“两位军师请坐。听说今天前衙有人要出去干一票大的?”
两位军师坐下之后,田赋心笑了笑,答道:“王上,只是兄弟们闲散时间久了的想法而已。”
赵庆忠自称忠王,所以手下人都喊她王上,意思和皇上一个地位。等以后占据京城了,他就称帝,也就可以顺势换成皇上了。这是赵庆忠的野望。
“属下看未必。”另一个军师庞璞则驳斥了田赋心的观点。
“怎么讲?”赵庆忠问道。
“王上,属下怀疑有人起了异心了。”庞璞面色严肃,语气平淡地说出了一句惊天雷的话。
田赋心面色剧变,不可置信地看向庞璞。可是等到看到赵庆忠阴沉的脸色,心里一寒。啥意思,王上这是要清理门户吗?
“异心?”赵庆忠念叨了一句,突然大笑了几声说道:“本王的手下,都是忠心耿耿之辈,岂会有不忠不孝之人?庞军师多虑了。”
“希望是属下多虑了。”庞璞面色不变,笑吟吟地说道。
赵庆忠点了点头,随后便让两位军师离开了。
田赋心离开县衙之后,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地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心腹,耳语了几句之后,那个心腹便急匆匆地出了门,朝着城墙上行去。
城墙上,正在巡视军务的董奇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