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羌军再度集结,准备攻城。
汉军依次上城,眺望城外羌军。其依旧如同昨日之盛,兵马众多,遮天蔽日。可汉军却不太担心了,昨日一战,羌军未能取得任何战果,心气已衰。
没个三五天的功夫,压根别想将士气恢复起来。
这在这三五天内,羌军的攻势必然大大减弱。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汉军也会因长久被困城中,士气慢慢降低。拖延到一定时日,便会出现两军士气都不怎么样的情况。
那时候,才是最危险之际!
因为羌军太多了!
李文侯连续攻城,而北宫伯玉则是花了一日功夫,数百支小队搜索了周边一遍,仍然未发现那四千汉骑。
多度领着本部万骑,最终发现了汉军骑兵。可这沿途踪迹,皆是向北往祖厉而去,着实让多度有点迷茫。汉军被围陇县,这支千人汉骑却一路向北
去北面的话,后面也定然前往河西。
莫非是去河西四郡寻求援兵?
想了一阵后,多度还是决定领兵追去,同时又遣人通报后方的北宫伯玉。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误会...
自始至终,羌骑都未发现张任所部,反倒是找到了盛珨留下的踪迹。然后,顺着蹄印,一路冲向北方。
张任躲在朱圉山中,静静的等待着冀县城内的消息。
斥候军侯吴令带着手下十来个兄弟,正在冀县南城外五里的地方。
“怎么样?”
看到手下弟兄回来,吴令急忙问道。
“有些不妙,城门处的守卫多了许多。昨日还只有两三人,今日却是足足二十余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另外,小五和老刘还在那边看着。”
“嗯,林子,也就是说咱们不可能再像昨日那般入城了?”吴令皱着眉头,扯着身上破旧的布衣,搓了两下手心。
“恐怕要挨到夜里,试试翻城了!”
林姓汉子也是蜷了下身躯,这大冬天的,换上破旧的布衣,着实不是件舒坦的事情。
吴令苦笑一下,说道:“挨到夜里,咱们还动弹的了吗?这今日也不知怎么这么冷!”
“那咋办,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算了,再等等吧!”
这一等便是一个上午过去了,直到午时,吴令几人吃了点干粮,正休憩的时候,小五跑了回来。
“吴叔,吴叔!”小五岁数不大,却已经是好几年的老兵了。随着高诚去过江夏,打过南蛮,平过黄巾,实打实的精兵。
“慌啥呢,咋啦?”
“有一辆马车出城了!”
“嗯?”吴令猛地抬起头,急忙问道:“有多少人?”
“不多,七八人而已!”
“好!林子,召集弟兄们,咱们入城的机会来了!”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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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驶出城门不远的车架,还未想到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冀县城中大族杨家家主杨衡,正端坐在车架间,唉声叹气。冀县看似平静,却是风雨飘摇。
陇县那边的情况,冀县中的世家大族一清二楚。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偏偏领兵的高子明。这高子明乃是姜家之婿,自然就遭到了城中羌人的针对。
于是,身为连襟的杨家,也受到了丁点干扰。尤其是今日羌人居然围了姜府,虽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也让城中世家担心受怕不已。
开了屠刀,哪里还能收回去!
今日自己出城,为的便是给冀县世家求一存活之机!
陇西郡董家,便是他们的救星。
董家作为凉州世家,是整个凉州大地与羌人交往更多的世家。其子弟董卓更是为羌人所畏惧、敬仰,其家族更是为羌人所仰。
若是能够让董家说道两句,足以保冀县世家之安平。
至于目前身处陇县的高诚,杨衡真的没兴趣。先不说其能不能守住陇县,就算是守住了陇县,击退了羌军。等到那时候,冀县世家早就只剩下枯骨了。
车架行了近两个时辰,来到城西二十余里的地方,骤然停了下来。
杨衡睁开微闭的眼睛,起身掀开车帘。
只见几十名身着流民破衫,手持环首刀的壮汉,正堵在路中央。
杨家家将、仆役也自身上抽出刀斧,严阵以待。
“家主,请您入车驾一避!”那家将面色严重,心知此事不好解决。
这些人肯定不是流民,流民要是能人人配环首刀,那还叫流民吗?指不定是哪个地方的郡兵落草,沿途打家劫舍。
“诸位,吾等乃是冀县杨家车驾。若诸位索取钱财,吾等予之!”
家将显然是经历过许多,神色虽然肃重,可不失慌乱。
吴令笑了一下,上前三步,拱手说道:“在下吴令,乃安西将军帐下斥候,有事请尔等助之!”
“嗯?”家将眉头越皱越紧,慢慢抽出腰间的佩刀。
“慢!还请这位小兄弟入驾一叙!”
马车中的杨衡听到吴令自报身份,当即开口说道,制止了这一场随时可能触发的战斗。
吴令倒也是胆大,腰间环首刀递给身后兄弟,空着两手走到车驾前。家将见其识趣,也收回拔出一半的刀,掀开车帘。
“不知尔等所需杨某助之何事?”
“请带吾等几名弟兄,入冀县!”
“为了姜家吧?”
“的确!”
“可以,但吾想知道,冀城外有汝等多少兵马?”
吴令迟疑了一下,随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