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局势,那是大汉帝国皇帝刘宏需要考虑的事情。
没有得到陛下具体命令,高诚就一直按兵不动,直至后营所需器械打造完成。
这一日,已是进入四月下旬。
修整了足足十来天的大汉军队,士气恢宏。
左军、中军、右军六万五千余人,尽皆出营,列阵东岸。
阵前河岸边上,密密麻麻的木筏、舟船横列,直达十余里。
见三军准备完毕,站在望楼之上的高诚,一声令下,数万大军前挪,准备渡河。
打头阵的是一百二十余艘小船,身后跟着密集的木筏,浩浩荡荡的杀向西岸。
如同先前一样,羌骑并没有出现,直到第一批渡河部队抵达对岸,远处才传来阵阵马蹄声。
在后方的高诚嘴角一扬,早就料到会是如此。
五千率先渡河的将士,立即摆开偃月阵型,冷眸静视西方。
而就在此刻,原本停留在岸边,准备回程的船只,却是突然调转船头,静伫不动。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汉军将士也再一次见到了上一次交锋的骑兵。
羌将领着兵马,望着五千汉军所列阵型,有些迟疑。
上回大败汉军,主要原因还是汉军自乱阵脚,后退不及,被自己率军掩杀。而现在面对这严阵以待的汉军,恐怕要伤亡很大啊。
反倒是对面的高诚,不禁轻声惊呼一声:“咦,有意思了!”
观对岸骑兵阵势,不过一万余骑,数量太少了。
且不说那边章、李文候二人麾下本就还有三万精骑。前些时日杨衡来报,有五万羌族部落骑兵来援。
八万骑兵,便是自己手握七万兵马,也要小心面对。可是,为何只有这一万骑?
莫非边章另有阴谋?
不然八万骑兵一列,这次渡河,也只有退兵一途。
好吧,其实这此渡河还是试探。一直找不到边章所在,着实让人心烦。
略昨一思,高诚终究没有下令退兵。
己军只要占据西岸,就可以继续搭建营寨,缓步推进。就算是其余七万骑兵,都埋伏在周围,自己也并非必败无疑。
而若是对岸只有这一万骑兵,那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杀!”
突如其来阵阵吼声,紧接着马蹄顿地,如同山摇。
羌将还是打算试一下,毕竟自己的任务就是拖延汉军渡河的时间。不战而走,也不是自己的性子。
“嚯!”
汉军将士也是毫不示弱,齐声顿挫。
后方在河岸边的百余艘船只,摇曳身躯,横对西面。
船头一张张麻布被扯下,露出其间的秘密武器。
床弩。
自从秦汉以来,床弩便是汉人打造的最高端的战争利器,没有之一。
相比起投石车来,床弩或许威力没有那么惊人,可其射程却远非投石车能比拟。
便是两者的制作条件,也大不相同。投石车还可以现场取才打造,而床弩目前只有长安、洛阳两地将作才能制造。
“放!”
“砰砰!”
声若炸雷。
一百多支弩箭瞬间越过汉军阵型,洒在正在冲锋的羌骑面头。
弩矢入土,荡起一片片灰尘。
待灰尘散去,这才能看到那片人间炼狱。
一支弩矢穿过羌人ròu_tǐ,又越过战马腹部,钉入黄土层中。由于速度太快,死去的羌人和战马,还来不及歪倒。结果一人一骑静立不动,一根弩矢斜着插入。
其余弩矢所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容小觑,那孩童臂膀粗细的弩矢,触之即伤。
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被钉在土中,或是被撕裂成数。
一轮过罢,船上几名士兵立即准备第二轮的射击。
“弓弩手,准备!”
校官看着前方百步左右地上的一排箭矢眼见羌骑即到,顿时大喊:“放!”
“嘣!”
千余箭矢飞射而出,箭雨威力比不上弩矢的恐怖。可一眼望去,只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空中黑压压的一片,轰然落下。
“噗”“噗”“噗呲”
正在冲锋的羌骑势头一挫,翻身落马者不下百人。
放完一箭,弓弩手立即拉弓搭箭,迅速放出第二矢。
完后,急忙撤回阵内,在前方盾兵与戈矛兵的保护下,继续射击。
羌骑撞阵前一刻,再度受到了一轮床弩打击。与此同时,也踏入汉军布置的铁蒺藜。
顿时,人仰马翻,哀嚎嘶鸣声不断。
“御!”
汉军校官一声大喝,也标示着这场战斗进入白热化。
一匹匹战马,载着凶悍的羌人,撞进那戈矛箭雨之间。
刀矛相向。
“铁蒺藜,扔!”
眼看羌骑后续兵马临近,各级将校立马命令力士,准备投放铁蒺藜。
一片破布,裹着二十来个铁蒺藜,没有扎口。
当布裹被扔了出去时,顿时散开,铁蒺藜洒落一片。有些径直落到激战的战线上,无论汉军还是羌军,时不时有人踩到铁蒺藜。
而有些越过两方人马,扔到后面,勉强能够再杀伤一些羌骑。
弓弩手与床弩也调转目标,朝着羌骑的后续部队射杀。
战场之上,左右狼烟腾起,两军箭矢如雨。下方,酣战之士密集如麻。
伤员的惨叫,战马的嘶鸣,勇士的吼杀,将校的怒斥……
五千汉军的阵型在一万精骑的进攻之下,时而起伏,又牢固不破。
占据河岸不过二三里的地方,让羌骑有些施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