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回禀统领,汉军以猛兽干粪散布军前,恐吓吾等坐骑。又不知使了何等神力,驱逐大虫,冲击大军!”
一名令骑,惊慌失措的跑到边章大纛前,急声汇报。
边章此际已经冷静下来了,听着令骑回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声大虫怒吼,已经将自己击溃了。
好你个高子明啊~
真能忍!
回首望向前方,只见无数身披玄甲,罩赤衬的汉军,如同潮海一般,迅速涌来。
所过之处,自己麾下的羌骑尽皆消匿。
阵型全散,左右拥堵。
对于骑兵来说,没有什么情况比此时更加糟糕了。
数不清的羌骑,想要回身与汉军作战,却被自家人堵的调不开马头。也有人想要后撤,却死活挤不出去。更有甚者,已经放弃战马,与汉军展开步战。
不过,面对更加精通步战的汉军,散落的羌人只能引颈就戮。
“杀!”
汉军携带着阵阵高呼,手握狂刀,奋勇向前,拦者尽斩之。
“北宫伯玉呢,退出去没有!”
边章看了一眼后面,北宫伯玉的两万骑兵,还没有受到影响。右侧的李文候所部,受到的影响也不大。
若是撤退及时,或许还能走出三四万骑,还有回转的余地。
“统领,北宫将军正在后退整军。”
“传令各部,奋力死战,拦住汉军攻势,等待北宫将军来援。”
负隅顽抗吗?
不,只能这样了。
绝对不能直接后退,必须要打下汉军的气势。不然纵是自己麾下皆是骑兵,溃败之下,损失一样大。
这些家伙,可不是正规军,他们仅仅是部族骑兵。士气一泄,铁定各自散去。
“败了败了~”
传令的士兵,正准备转身离去,传达边章军令时,左侧忽然传来一阵阵呼声,引人侧目。
边章也匆忙望向右侧,果然。
葛陂跑了!
五万黄巾兵在后,护着葛陂帅旗,缓缓后退。而前面血战阻拦北军的三万余黄巾军,见主力后退,当即一呼而散。
甚至,就连原本缓缓后退的葛陂军主力,也大受影响,迅速溃逃,生怕汉军骑兵追杀来。
左侧数里的旷野之上,黄巾军散漫一片,再无组织。
“报!”
“统领,不好了,葛陂大军溃败,后方赵慈军败军也再度溃散。”
边章一愣,一时竟无言以对。
纵观三军,尽皆后走,败了!
汉军在后,交互掩杀,腰悬头颅,手提血刀,不甘人后。
葛陂一败,两万北军将士,拖着疲倦的身子,转向朝着即将溃败的羌骑大军杀来。
右侧,李文候所部诸军,也因战局不利,迅速收拢,向主力靠近。
而北宫伯玉所领的两万兵马,已经散成一团了。刚刚整顿好的大军,转眼间就被溃兵所携。大半的部族骑兵,在其头领的率领下,纷纷逃散,远离战场。
北宫伯玉手握佩刀,带亲卫已经杀了近百溃兵,可无济于事。
“传令二位将军,立即退兵!”
边章颓废的下达了这道军令,面色惨败。
信骑还未离开,周围诸多骑兵就立即调转马头,弃三军于不顾,朝着后方驾马而逃。
亲卫统领见势,正欲拔出佩剑,喝止兵溃,却被边章拦住。
“罢了,由他们去吧!”
“统领!”亲卫一愣,不甘心的拱手行礼说道:“统领,末将护着您杀出去!”
“不,你们都走吧!”
边章轻声说完,反而摘下皮冠,去掉甲衣,显出其内大袖宽袍。
“统领,吾等回到凉州,尚可再整兵与高贼一战……”
“不,章已经败了!”
边章缓缓拔出发簪,取下皮冠,顿时千丝散落,凛如狂士。
亲卫还欲再劝!
“走吧,汝等随章,忠心耿耿,章心甚慰。可惜,章无能,先是背祖忘宗在前,乱国遗祸在后,死不足惜!”
“尔等忠士,尚有余力,穿过上林苑,往南走吧。南阳刚经战乱,去掉甲衣,混为黔首,可逃过一劫!”
说话间,边章身旁近百汉人亲卫都聚集了过来。
他们注视着自己的主君,默不作声。
“唉~”
边章叹了一口气,仰天长啸:“诸君相随,章此生无憾咦!”
言毕,披头散发覆面。
边章拔出佩剑,搭在脖颈,轻吟:“章,无言面对先祖啊~”
“噗呲!”
身形落马,残余一气的边章,看着蔚蓝的天空,渐渐闭上眼睛,等待着血尽。
亲卫统领咬着牙,眼眸含光,下马取来大纛帅旗,覆盖边章遗体。
又亲手环抱其至一片空地,领诸亲卫跪地叩首。
“主君归去,吾等当随。”
拜毕,亲卫统领狠厉着脸色,盯着身后诸多亲卫。
“将军且后,卑职去矣!”
一名军官大吼一声,拔出佩刀,直入胸膛。
随后,其余亲卫或刎或刨,一应自尽,同边章去。
亲卫统领没有心急,凡是跪坐在边章遗体身旁,静静的看着四周大军溃散,为汉军追杀!
直到……
数十名汉军围了上前!
看到眼前情景,汉军屯长立即着人后报上官。百余汉人叛军自尽身亡,此事非同一般。
叛军之中,能得此殊荣者,不过边章、赵慈、葛陂三人,余者皆不能。
而赵慈早已没于乱军之中,葛陂大军也已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