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一过,镇西将军府也开始忙碌起来。
一道道军令下达,快骑飞驰各地。
漳县梁兴一千部众,襄武李堪两千兵,平襄杨秋、成宜两部两千人。按兵不动,牢镇驻地。
同时,原本驻扎在平襄的一千汉阳郡兵,调回冀城,参与这一次由镇西将军府组织的大规模练兵。
与此之际,大震关余下两千守军也尽数调来,只留下区区一队之卒看管。
三天之后,各支部队陆续赶到冀城城西的军营。
归属于镇西将军府管辖的近万将士,以及汉阳郡兵五千人、大震关守军五千人,顺便还有严颜强拉来的三千氐人青壮。
足数两万三千余人的兵马聚集,使得整个冀城内外,日夜吵闹不休。
三千氐人青壮的到来,让高诚还是有些意外。氐人的丁口数量,严颜来时也报于自己。
全族青壮不过一万,抽调三千,绝对算得上很大的压力。尤其是,凉州局势昏暗不明。汉族与羌族争斗未休,汉人内部也是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会打起来。
一旦战争爆发,三千氐人士兵肯定跑不掉炮灰的命运。
“那些迁移的氐人怎么样,有什么异动吗?”
军营中军大帐之内,高诚看着位列右侧诸将之首的严颜,开口问道。
“回禀君侯,不过有个别之徒闹事,无伤大雅!”
“嗯行,希伯,明日再去书与董,与其家将言及一声。那些氐人若是胆敢有所异动,一律格杀勿论!哼,屯田嘛,那些壮妇老人也一样能行!”
“诺,君侯放心!”
“好!”
跟严颜交代此事之后,高诚转眼注视帐内诸将,大声喝道:“本将此次聚兵集训,所为者,便是防止韩遂今春来扰。”
“此次集训,将军府下辖诸部曲一万三千余人,由段司马负责主持,责以演习军阵,熟悉战法!”
“汉阳郡内一万郡兵,责由傅将军主持,主要加强这些将士的军纪、军心的问题。”
“傅将军,这些郡兵将士,皆是先前吾等在凉州与边章大战时所募集的壮勇。这一年下来,郡兵虽然多有训练,可毕竟军伍不长,军纪、战阵参差不齐。”
“如今已近二月,时间短暂,最要紧的便是加强尔等军纪问题。要让这些未曾临战的将士们明白,军纪比战死还重!”
傅燮拧了下眉头,毫无思绪。
军纪比战死还重?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蝼蚁尚且偷生,更遑论活生生的人呢!
不过,傅燮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应道:“诺,末将得令!”
“嗯,韩遂是否来犯,吾等尚犹未可知,但是吾等不能不做足准备!羌贼骑兵众多,实力强于吾军,还望诸君莫作骄纵,万勿轻敌!”
“诺!吾等谨遵君侯教诲!”
“诸君且先下去安排军务吧!”
“诺!”
诸将退去,贾诩这才从内帐转出身形,望着煽动的帐帘,不由感叹道:“君侯,势之成矣!”
高诚也欣然一笑,冲着贾诩说道:“文和谬赞了,等剿灭了韩遂,再言成势罢!”
“君侯多虑了,韩遂无根之浮萍,又如何与吾军相抗!不消一年半载,吾等必胜于韩贼!”
“嗯,不说这个了。”高诚点了点头,认同贾诩的话。
现在自己比韩遂弱,便是弱在骑兵之上。但是一年之后,自己麾下少说也能多出一万骑兵。骤时,羌骑,不足为虑!
“君侯可还有他事?”
贾诩见高诚欲言不言,不由问道。
“诚是有一事,需要请教文和。吾欲行屯田之举”
言毕,高诚看着贾诩,面色有些迟疑,又有些坚定。
贾诩低着头,略作沉思,言道:“君侯,怕是不妥!”
“君侯请看!”
贾诩来到帐内悬挂的图之上,继续说道:“但凡屯田者,必有水利之便。凉州荒僻,能屯田处唯有渭水、泾水、湟水、羌水、西汉水、洮水等沿岸之处。”
“而渭水冀城、上一段等地,百姓聚集,再行屯田意义不大。氐道一段,多是山势,不宜屯之。湟水允吾、金城一带倒是适宜,只是为韩遂占据。”
“泾水沿途良田大多在三辅一带,安定郡内只有临泾县周边适合。只是,临泾百姓不多,无人可屯。而若是调集兵马行军屯,也不妥。既要屯田,那就需要足够人手。而在临泾屯重兵,毫无益处,反倒是他处有急,难以汇聚!”
“羌水、洮水、西汉水,能屯田的只有羌水附近。屯田之地,大多非要地,距离又远,实在不妥。”
高诚也愁,自己何尝不晓得这些呢?
可是,不屯田,这年头日子怎么过。现在还能没事向朝廷要奶喝,日后找谁要去?
丝路虽盛,但非十年之功不可能有所得益。
没拿下关中之前,自己只有屯田一途。
屯田始行于武帝时期,为了保证西域军粮供应,自西域起,直至长安,沿途万里之遥皆有屯田。
可,现在没法跟武帝时期比啊。
武帝之时,汉军军威之盛,何人敢犯?
现在呢,战争连绵,凉州早就打烂了。大多数的水利设施尽皆惨遭破坏,又有诸胡环伺,能行军屯的地方只有这几个点。
偏偏,一个个还远的跟啥似的!
就一个汉阳郡,还聚集着近十万凉州百姓。这里是凉州发展的基础,不能进行军屯。
不然,军队占了多数耕田,谁还愿意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