犍为郡治武阳城。
城门洞内,已是尸积如山,层层叠叠,让活着的人立足都显困难。
汉军斥候已经退到城门十步左右的地方,余下的七十多人,相互依靠,继续与众多蛮兵交战。
蛮兵的攻势已经大大不如半个时辰前了,堆积的尸体阻碍了他们进攻的步伐,也惊起了他们内心的恐惧。三百人,面对近万蛮兵,死守门洞一个时辰,至今死战不退。
“军侯,大军来了!”
一名斥候趁着激战,往后面望了一眼,率先看到那高挂的大纛,顿时惊喜的喊道。
“大军来了?”
“哈哈,兄弟们,大军已到,杀贼!”
“杀贼,给军侯报仇!”
军侯已经阵亡了,早在前一刻就倒在这尸山之内。那名士卒也仅仅是习惯性的呼喊军侯,却忘了片刻前的场景。
闻汉军高呼大军已到,蛮兵无疑是最惊恐的。此地的蛮兵,多是之前溃败下来的。蛮军首领也是因为其士气原因,这才将其安排至东城门。却不想,他们还是撞见了汉军。
“杀!”
城外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而门洞内的汉军还在坚守。直到,大军入城...
“败了!”“城破了,快跑啊!”....
冲进城的汉军,将这几日所受到的委屈,尽皆发泄到蛮兵身上。
通往城中郡守府的主干道上,汉军追杀着蛮兵,数不清的蛮兵只顾埋头向前。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停下来反击,却瞬间被淹没在人海之中。
追上去,朝着那披着兽皮的蛮兵后背就是一刀。蛮兵随即倒地不起,汉兵手起刀落,斩下其首级,抓着那散落的垢发,系在腰间,继续向前。
越来越多的蛮兵被汉军追上,砍翻在地...
郡守府前聚集的蛮兵,望着蜂拥而来的溃兵,满是迟疑。
蛮军首领秃纳,十指紧握,目不转睛的盯着溃兵,口中轻吐一字:“杀!”
身边诸蛮将满是惊讶,板盾蛮只是汉人对这一地带的蛮人统称。可这并不代表板盾蛮就是一个蛮人部落,要知道南蛮可是足足有七十二洞。
大家只是一个联盟性的组织,真要是对这些溃兵大开杀戒,怕是要军心不稳啊。
“首领,不可啊。溃兵之中,多有其他部落的人,若是全都杀了的话...”
其中一蛮将建言说道,却又只说一半。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其余三处城门的援兵正在赶来,除去北门的援军,西门和南门的援军都是跟这些溃兵沾亲带故。
着实难办!
“哼,不杀怎么办,吾等只有万余人,尽皆聚集在郡守府。如今若是被溃兵冲散,汉军紧随掩杀,谁都活不了!”秃纳一出,脸上横肉堆积,继续大喝:“杀!都给我杀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冲散了我们!”
“杀!”
随着一声令下,率先攻击的便是蛮兵弓手,数千支箭矢射入溃兵之中,顿时清空一片,也吓唬住了无头苍蝇般的溃兵。
溃兵止步在箭矢落下的位置,惊恐的看着前方严阵以待的蛮兵,绝望形于面上。
“启禀将军!溃兵被蛮军拦下了!”
徐荣听着传令兵的汇报,嘴角一扬,轻笑说道:“拦住了,那就传令三军将士,奋战向前,胆敢阻路者,皆杀之!”
哼,这群蛮兵,以为溃兵冲不过去,你们就有胜算了吗?妄想!
徐荣说的没错,的确妄想。
溃兵身后的汉军,业已脱下上甲,披头散发,手执环首刀,腰悬首级,如同地狱冲出来的魔神一般,朝着溃兵杀去。
这些十余次惨败于汉军手中的蛮兵,当场就被那些在世魔神吓懵了,望着那腰间悬挂的首级,不知所措。
汉军可不会管这些,先是弓手压阵,一阵乱射。其后步军上前,见人就砍,只要还有蛮兵站着,就绝对会有刀锋划过。
数千人的溃兵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再次崩溃。不过,这回他们聪明了一点,跑向两边的巷道之中。
汉军对于这些逃跑的小卒不管不顾,直冲面前严阵以待的蛮兵。
看着同胞被汉军击溃屠戮,郡守府前的蛮兵早已心有余悚,军心不定。这回冲来的汉兵,已经不是刚才的那副模样,鲜血为他们披上一层战袍。
两军交接的一瞬间,蛮兵就被汉军冲进阵中,大杀四方。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万余蛮兵便已溃败,蛮军首领秃纳眼看局势不可挽回,只能往南城撤走。
随后,失去了主帅的蛮兵兵,成为了汉军手中的案板肉,任由宰割。
其余三处城门支援而来的蛮兵,只有南门的一万人遇见了逃来的秃纳,跟随其一同出城,其余尽被击溃。
战事在午时彻底结束,汉军分成小队,搜索着城中每一处角落。
“启禀将军,此战战果出来了。吾军共计斩首一万八千余级,俘虏两万余人。吾军阵亡三千人,轻重伤两千!其中缴获颇丰,尚未统计出来!”
“嗯,算上行军途中的伤亡,也就是说吾等仅余一两万人了?”
“启禀将军,正是!此外,李校尉询问蛮兵俘虏如何处理?”行军主薄回应道。
徐荣思忖一番,皱着眉头,低声说道:“替本将询问李蒙,城中汉家儿郎可在?”
主薄抬头望了一眼徐荣,当即行礼说道:“诺,卑职明白,卑职告退!”
“嗯,下去吧!”徐荣端起桌案上的茶水,轻呡两口,喃呢说道:“蛮人不服管教,不用厉手不行啊!”
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