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下午,一直疯到次日晌午。
高诚靠在床榻上,一只手轻轻拍着搂着自己的姜纾后背。
另外一只手,则是捏着一根如同拇指粗细的卷烟。
狠抽了一口,反倒是把自己呛的直流眼泪。
“夫君,此为何物?为何,它不会着起火来吗?”
姜纾是好奇的看着自家男人,夹着那么粗的纸,在那里吸?
厚厚的蔡伦纸里,装的都是些碎碎干草。那些干草烧起来的烟,闻着都呛的慌。可郎君,居然能吸进去,然后再吐出来~?
高诚嘴角一苦,瞅了眼厚厚的蔡伦纸,有些无奈。
纸在这个时代,还是十足珍贵的物品。科技达不到,也别想得到后世那种雪白的纸。甚至,连黄纸都搞不出来。
现在这纸,颜色倒是白间带黄,可实在是太厚了。长安生产的纸张,大多都在供应政府来用。候府中自然也有不少的储备,还都是最好的纸。
即便如此,也实在太厚了。
烟叶嘛,当然不是干草啦。草那种东西能抽嘛,没抽死估摸着也呛死了。
自己用的是豆叶,也就是豆叶晒干后,拿着刀随便剁吧剁吧搞成的。
味道,真不咋滴!
烟大,烧的还快。
“纾儿,汝不懂,这叫享受。对了,以后有时间找些纸匠,看看能把这纸搞薄些不,太厚了!”
“可是夫君,这纸张若是再薄的话,墨会渗下去,根本写不上字!”
“咱不管这个,让那些纸匠想办法!”
“好吧~”
对于高诚的歪理,姜纾不予反驳,转而问道:“夫君,儿快两岁了,咱们该给他寻为先生了吧。”
高诚点了下头,言道:“这倒也是,儿快两岁了吧,是时候认字学习了。唔,这样吧,最近樊令公身体也不似往前健朗了。长安的政务,基本上都交给了元常。明天,某去与樊令公言一声,让儿每天去樊府。”
姜纾却有些不大满意,樊陵为人品行在世家人眼中的品行,并不太好。
于是,向高诚说道:“夫君,樊令公的品行~日后,会不会对儿不利!”
征西将军府的基业已经有了,而主君高诚膝下,又仅有高一子。要不是之前战事耽搁,姜纾都要劝高诚纳妾了。
毕竟,高身为嫡长子,只要安然长大,日后必然是接替这份基业。
至于立贤?
姜纾可不认为自己的孩子,会是如此差劲!
听了姜纾的话,高诚转头一想就明白了。无非就是当年樊陵与十二中常侍交密,坐上京兆尹的位置。
但,说起来这算什么吗?
自己需要的不是品行无暇挑剔的继承人,自己需要的是能够治理国家,平衡势力内权利的君主。
作为人主,一味讲究品行,可不好!
这个时代,有才华的人未必就是品德高尚的人。
此外,高诚很认同樊陵的做法。交好十二常侍那又如何,他自万人之中,当上了这个京兆尹。而且,又善于治政,造福一方百姓。
这种人,比起那些自诩君子风范,而于百姓、地方无益,尸位素餐之人,不知强上多少倍!
关中世家为啥对樊陵不满,还不是因为樊陵当了太久的京兆。长时间积累下的矛盾,肯定会爆发出来。
比起品行,高诚更加看着樊陵的年龄和经验。
年近七十的老头子,活了一辈子了,自己都不敢说能跟这老家伙斗法。
“纾儿,此事就这样定了吧。世家?哼~”
高诚冷哼一声,让姜纾心中一颤,问道:“夫君,世家弊害虽然大。可如今正是收敛人心之际……”
“放心吧,吾高子明难道还没有分寸吗?现在,就让他们先蹦哒着,早晚跑不掉他们!”
高诚揉了揉姜纾的脑袋,又说道:“快快,该起床了,今日为夫还有不少事情要忙。”
很快,两人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穿戴完毕后,姜纾亲自送高诚离开候府。
离开前,高诚又想起一事,言道:“纾儿,今个让阜儿还有唐姬那丫头,别给吾乱跑了。还有,汝顺便询问一番,看看诸位重臣谁家的孩儿,也该识字,日后好陪着儿一起学习!”
“夫君放心,妾身稍后便去办!”
得到姜纾回答,高诚点下头,就朝着城外跑去。
今日,不出意外的话,张任就要回来了。
关中如今,急需张任麾下的近万精骑来撑场面,震慑关东群雄,别让他们来找自个麻烦。
同时,其余各地兵马,也将会在未来几日内,纷纷抵达长安。
上一次与张任的见面,几乎没有时间说上什么话,这回可要好好与彝凌彻夜详谈。
来到长安城外兵营,这里仅是一座临时营寨,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意义。
其中的兵马也不多,只有先前败军不足两千人,士气低迷。
进入营寨,到处都是悲哀的气息,几乎每一名将士的脸上都看不到喜意。有的只有悲伤,以及对未来的担忧。
唯独只有看到自己前来,才有了那么几分精气神。
高诚也没有说话,只是纵身下马,步行入营。行走间,环视着每一位浴血奋战的将士。
从凉州到关中,再回凉州,再入京畿……
他们大小战不下数十场,胜多败少。从而不可避免的有了骄傲之心,战斗力也因为自信而增加,成为自己麾下最精锐的战士。
但,首阳山这一场惨败,可谓是打破了他们天下无敌的幻想,也成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