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
一名名先登死士,飞身而入白马义从之中,刀身划过,宛若砍瓜切菜一般,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部队,尽皆砍翻在地。
怎么会这样?
白马义从可是精骑啊!
即便是因为瞬间遭受惨重打击,伤亡无数,冲锋之势受阻的情况下,也不应该如此不堪!
可事实正是如此!
突然损失惨重,让所有的白马义从都有点懵,直到那些步卒近身之时,方才醒神。可战马速度已经被拦下来了,想提速根本做不到。只能放弃长矛,转而抽出配刀,与先登死士纠缠。
坐在马背上,自然是没有踩在地上灵活。
那先登死士似乎很清楚这一点,身无片甲,极为轻便。且多是俯身砍马腿,一击即走,根本不回头看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状况。
或许死了,或许没死。
没死的,自然还有身后的弟兄帮忙补刀。
行云流水!
尤其是鞠义,更是如此,带着亲卫,身先士卒,左右格杀,飞速来到严纲面前。
两位看了对方将旗良久的大将,终于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了。
“狗贼受死!”
严纲为之大怒,纵马提矛冲向鞠义。
可鞠义脚踩地面,脸上讥讽一闪而逝,转为镇定,一对冷眸看着冲杀而来的严纲。
正所谓,怒不兴兵。更何况这严纲,名为大将,部曲突受重创之际,不思整顿阵形,反而恼羞成怒,单骑冲杀,以身犯显,枉为之。
公孙瓒用此人为大将,焉能不败!
眼看严纲近前,鞠义仍旧巍然不动。倒是身后亲卫,十余人挺身而出,直面严纲。又有数十人飞身行出,准备阻拦其亲卫。
其中,三人直冲严纲正面。其一攻其面庞,其二攻其胸膛,其三攻其腰腹。而又有三人,分居其后,一人瞄准马腿,另二人分剁严纲左右腿肢。
最后四人,自两翼绕开,以图攻其后,合围之。
严纲坐下战马直面冲来,硬生生将正前一人撞飞两丈之外,倒地吐血不止。而后手中长矛,更以左手,刺入一人面庞,脑颅尽碎。右手瞬间拔出佩刀,隔开捅向自己腰间的兵刃,回头砍在其背。
不过双手难敌四拳。
严纲虽然勇猛,连斩三人,可坐下战马却没这么灵巧。
刀锋砍过,正中马腿,刀入三分,险些尽断。战马身体一阵晃动,差点没带着严纲一头扎在地上。
慌忙中,严纲提起没有马镫束缚的右腿,刀光闪过,正砍在马腹上,划出三尺长口,血流不止。而因为单边马镫的限制,严纲左腿之上还是挨了一刀。所幸有护腿遮挡,未曾被一刀斩断。
战马身受重创,行动不便,又被绕后四人追上。其中二人攻严纲后背,二人攻战马。严纲左右作挡,又斩两人。
只是其余三名鞠义亲卫,也一同围上,连人带马一同戮之。
严纲身披坚甲,纵是身披数创,亦如无恙。可战马,却再也支撑不住,被接连砍马蹄之后,立足不稳,翻身倒地。
身在其上,严纲一跃而下,偏偏左腿有伤,猛震之下,剧痛袭来,一时竟没能站起身来。鞠义亲卫见此时机,当即再度围上严纲乱剁。
鞠义就这样看着严纲被一点点砍成肉泥。
至于其亲卫,尚被阻在十余步外,难以寸进。
严纲鲁莽,置亲卫于不顾,单骑冲杀,实为取死之途。
严纲亲卫也没想到,他们的主将会突然冲杀出去。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严纲从冲出来,到被砍成肉泥,尚不足百息时间。
而且,亲卫又被鞠义亲兵作阻,根本上不得前。
主将一死,白马义从失去最高指挥,短短片刻间就开始溃败。
余下千八百余骑,调转马头,开始朝着中军后撤。
瓒军左翼大败,鞠义自不会放弃此时机,当即率余下的四五百人,继续冲杀,直指瓒军中军大纛。
远在中军的公孙瓒,一直都在观望严纲率领的白马义从作战。袁绍军阵,右翼面对自己麾下最精锐的白马义从,却只布置二三千人。
公孙瓒想到了那里会是袁绍最精锐的部队,可万万没想到白马义从会被等同数量的步军,给杀的溃败至斯。
“严纲误吾也!”
见白马义从损失惨重,败退回阵,公孙瓒不禁大怒怨之。
“传令左翼,直冲袁绍大纛,务必枭其首级!”
白马义从的迅速惨败,公孙瓒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右翼的八千铁骑身上了,中军的攻势已经被阻下了。现在正全力抵挡袁绍军阵的进攻,右翼若是再打不开局面,这场战斗,只能败退了。
而公孙续此时率领五千精骑,已经冲破文丑大军的阻拦,正来回冲杀,以图溃其军。可文丑身为袁绍麾下大将,所部也是袁军精锐所在。
公孙续一时,难以击溃。尤其是文丑将旗所在,更是冲不进去。
“公子,中军传来旗号,吾军左翼已败,将军命公子,当即冲击袁绍大纛,以枭其首!”
“什么?”
身处亲卫之中的公孙续,正在指挥麾下精骑,冲击文丑将旗。闻言,不由一愣,抬头观望南方。可目光所及,尽是袁军军阵、旌旗乱舞,根本看不到全局之况。
严纲败了?
怎么可能?
那可是白马义从,怎么会败?
统帅精骑,公孙续自然知道白马义从的实力,三千人击溃自己这八千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