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诚并没有离开国相府,而是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内。
室内周国在长安的重要人物,基本上都到齐了。
杨衡、段煨、夏育、蔡邕、贾诩、杜翕、韦端、阎忠、阎象、杜楷、秦怡、庞柔、庞恭、尹奉、宋斌等人。
室内正中,悬挂一张與图,正是关中、凉州、京畿、并州,以及部分冀州的详细地图。
“孤欲出兵屠各诸胡,荡清其间杂胡,诸位以为如何?”
高诚指着與图中央,一块特殊的地方。
那里,现在并不属于大汉的疆域,而是属于各种杂胡的地盘。有归附的南匈奴休屠各部,还有逃入此地的羌人,以及游离于鲜卑之外的散胡也在这里聚居。
这一片区域,包含了大汉的北地、上郡、西河一部分,以及朔方、五原泰半。
从北地灵州以北、以东,青山以东、汉长城以北,直至并州境内的大河沿线以西,北面河套境内长城以南,方圆八百余里,皆是休屠各与南匈奴左右部所据。
“大王,屠各诸胡与南匈奴右部混居一地,逐草北地与长城之间。而且南匈奴左部便在美稷一带,据有西河北部,依附晋国。若要讨之,只怕会引起晋王注目!”
杨衡看着高诚指着的那一块地方,心中也有些计较。这休屠各部确实对周国威胁甚大,关中、凉州连在一起,更好处于一个弯弓之状,而这休屠各部与南匈奴左右部正卡在弓身中央。再加上河西焉支山以北的鲜卑,结结实实的顶在周国腹部。
看着都让人感觉心里不安全,但是这一块地方局势很复杂。尤其是南匈奴、休屠各、鲜卑人都有,他们的牧场确实有分界。可现在鲜卑内乱,步度根也在全力以赴的拉拢屠各以及南匈奴右部。
而匈奴左部又归顺了晋国,成为丁原手下一股不若的胡骑力量。
高诚没有说话,而旁边的贾诩却言道:“若要攻打屠各,未必不可。南匈奴自三年前便陷入分裂,右部匈奴联合屠各,击杀南匈奴单于羌渠,而后以诸部长老,管理南庭。但是羌渠之子于扶罗,却是深得匈奴左部民心,依靠晋国,正在积蓄实力。所以,吾等大可联合魏王、晋王同而剿之!”
贾诩说完,高诚眼前一亮,心中立即就明白了贾诩的打算。这个法子,确实不错!
“大王,臣还是以为不妥。南匈奴右部和屠各部,与步度根的关系尚未明确,一旦开战,万一西部鲜卑南下,吾凉州千里之防,必然溃之!”
蔡邕担忧的说了一句。
下面的杜翕、韦端、阎忠、黄雋四人人也不由点头认可,西部鲜卑步度根的实力可一点都不差。现在控骑十五六万,自西部北匈奴起,东至上谷,皆为其牧场。
中部鲜卑轲比能联合西部鲜卑、乌桓等部,聚众十余万骑,方能与其抗衡。至于周国,现在能守住河西走廊就算不错了。
可在场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实情,明白其中内幕的钟繇、庞柔二人,更加认可贾诩的想法。
一群人辩论了大半天,都没理出个头绪来。高诚也没有立下决断,而是看向众人中不起眼的夏育。
话说夏育如今日子总算是过的很滋润了,身居卫尉,手里也就管着带着宫廷卫士,还不到一校之兵。
没了兵权,自然不会引起高诚的忌惮,夏育也明白事理。将手中权利基本上全都托付给了副手,自己悠哉的在家教育孩子。
这一晃,都快两年过去了,默默无闻。
但是,谁也不会忘记这位曾经一度权利极大的大将。
夏育站了出来,环视屋内诸君,言道:“诸位,可否听育一言!”
“育以为,贾参军所言在理。屠各不除,吾等必为其所祸。当年南匈奴内乱,屠各助匈奴右部与匈奴左部开战。丁原入并州后,便联合匈奴左部,平定其乱。然,那只不过是丁原一面之词,所为平定不过是屠各部不想再打下去了。”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数年过去了,屠各的实力早已恢复。别的不说,只看现在连丁原都已经拿屠各无可奈何,只能放弃上郡大部便可知晓。所以,其才是吾等心腹之患,一如先秦之义渠。”
“如若不除,一旦他日吾等与关东诸雄开战,屠各必然击吾之后,坏吾根基。关中不宁,诸位以为,前方将士能安心作战。更遑论,屠各部与南匈奴,自上郡可直抵长安。长安北面,虽有长城,可年久失修,更无要塞关隘,能够阻拦胡骑者,唯甘泉宫尔!”
“还有,诸位可莫要忘了,自高平至肤施的长城,还有一半在上郡呢,那里可是匈奴左部的地盘。”
说完,夏育便退到列中,闭目作息。
这一番话说完,室内的人全都静了下来,仔细的思忖着夏育说的那一番话。
没错,丁原现在基本上已经管不了上郡了。那里交给了匈奴单于于扶罗,使其于此看着屠各部以及匈奴右部。所以,距离长安最近的一道长城,也属于空置状态。
而且,甘泉宫的情况,所有人也都晓得。那里,当做避暑之地尚可,真要在此处设重兵阻拦胡骑南下,非常难。
离长安太近了!
一群人琢磨不定,高诚也能理解。这无非就是出自两个方面的不同考虑,也即是文官与武官之间的分歧。
这些善于治政的人,考虑这种征伐事宜,肯定是要顾忌外交状况。不得不说,讨伐屠各,确实很有可能面对西部鲜卑的威胁。
而夏育所言,则是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