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朝会之上,高诚正式拜阎象为国相,总理周国朝政。不过,却并没有加录尚书事。
因此钟繇仍是尚书令,掌管权威日渐增加的尚书台。
拜相之后,出兵河东一事,又被提起,结果仍不全高诚所望。以新相阎象为首的文武诸官,再度劝谏,坚决不同意出兵河东。
高诚在宣德殿,大发雷霆,最终气急离去,出兵河东一事,再度被拖延下来,无议而终。
七月八日,阎象正式入国相府,成为大周国第二位国相,总揽百官。
与诸卿回到国相府后,阎象当即下发政令于关症凉州各地方官长,使其联名上疏,请大王纳妃。
随后众人也纷纷署名上奏,尽言荆州蔡氏女淑慧贤良,温婉得体。且大周宗族不旺,请大王为国基思虑,充实果体,以纳蔡氏之事。
相府诸卿的奏疏,很快便送至未央宫内,高诚自然是不愿,当即驳回。接着王妃再请,仍拒。放言,不出河东,誓不纳之!
一连串的操作,看的长安城外的魏军上下,皆感动不已。
郭汜更是不知该怎么办,周国上下官员,皆不愿在此时际出兵河东。再这样闹下去,整个周国都可能视魏国如仇寇。
毕竟,罢相还只是事,纳妃与否,也与周国百姓无关。可出兵河东,征募壮勇就和他们息息相关了。临近秋收,丁壮出征,必误耕收。而这,都是因为魏国所导致。
长安城内风波酝酿,各种消息越传越离谱,顺带着连纳蔡氏女之事,也闹得沸沸腾腾。因为只要大王纳妃,那肯定不是短短二三月就能搞定的。
一拖过秋收,再出兵河东,那便无事了啊。
郭汜望着沸腾的长安城,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尽力压着军中的躁动,以免出现意外。
幸阅是,徐荣终于赶到了长安。
魏军当即有了新的主心骨,相比起郭汜、李催,魏军将士无疑更加相信徐荣。
“将军,这便是近日来长安发生的事情,吾等该如何处理?”
郭汜将今日来长安发生的一切,尽数详细的给徐荣、李傕二人听。
李傕长叹一声,没有话,但心中还是对周王充满了感激和佩服。
徐荣点了下头,问道:“大王的病情,有所好转吗?”
“唉,还是昏迷不醒。这都已经十来了,文良兄,汝大王会不会……”
郭汜满面落寞伤怀,想着可能发生的事情,问及徐荣。
徐荣当即探手作止,示意郭汜不要再下去了。而后,起身言道:“稚然、亚多汝二人先全力安抚军心,吾稍后去未央宫一遭。看看能否寻周王借着粮草,否则军心早晚都压不住。”
“好,那便仰仗文良兄了!”
郭汜抱拳应下,有人拿主意了,自然也就放松了不少。
临近傍晚的时候,徐荣才见到高诚。
再次与周王相间,周王面上明显多了不少的忧愁和愤恨之色。
“荣拜见周王!”
高诚坐下后,挥手示意徐荣不必多礼,叹了一声,言道:“文良归来,想必也知晓长安发生的事情了吧!”
“嗯,郭汜已叙于吾闻!”
“唉,呵呵,真是没想到了。现在当了一国之王,却是更加受限。完全不如当年位在征西,一言而决来的爽快啊!”
高诚自嘲一声,感叹着现在的处境。
徐荣道:“荣多谢周王之意,不过周王为一国之君,自当为国所虑。周国朝堂诸卿,也皆是为周王、为周国忧心。荣,还请周王息出兵之念!”
“这……不行!”
高诚眉头一皱,当即回绝徐荣的好意,言道:“当年魏王替孤复之私仇,今日孤又岂能坐视不管。不杀王允,孤还有何颜面,见仲颖兄!”
“周王重义,荣自知之。然国事为重,还望周王三思。河东非一二月可下,周王还需以秋收为重。另外,荣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周王愿否?”
高诚眉头一皱,心中不由跳了一下。自己摸不清徐荣的心思,只希望其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啊!
“文良尽可言之!”
“多谢周王!”
徐荣拱手一礼,道:“周王,吾魏军尚有部骑近五万,民夫七万余,皆在长安。荣希望周王,能借吾等些许粮草,以便荣率诸将,收复河东。日后,若复河东,必数倍还之!”
高诚心中暗松一口气,随即仰作惜色,言道:“文良,再稍后数日,孤必安群臣之心,发大兵助汝!”
“周王切莫如此,还请以国体为重。今吾魏军家,皆在河东,收复河东,荣尚不敢言胜。只要周国无恙,便是荣等败了,亦有存身之地啊!”
“嗨!”
高诚长叹一声,又道:“王允有数万之卒,魏军虽尚众,但军心民气不高。这样,孤命傅燮,渡河击其之侧,以助文良!出兵不足两万,想必那阎相等人,也不会再拖延掣肘。”
“荣多谢周王!”
两人约定之后,徐荣便随着高诚,一同来到董卓养病所在殿阁。
未至殿内,便闻到浓厚的草药味,高诚不禁摒了下鼻梁。
“卑职拜见大王!”
殿外卫士纷纷屈身见礼。
殿内的人也听到外面呼声,姜叙推开门,正见大王和徐荣联手而来。
“末将拜见大王,见过徐将军!”
“伯奕,魏王怎么样了?”
高诚走上前来,看到姜叙,连忙问道。
姜叙摇了下头,叹了一声,没有话,闪出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