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魏王秉抵达安邑城西三十里外。匆匆自闻喜赶回,等候良久的裴茂,立即率安邑诸官吏,出城相迎。
同时高诚率兵屯驻盐池边上的盐监,不再向前,自己需要给魏国臣吏一个商量的时间。过于逼迫,只会得不偿失。
傅燮也率领第二军将士,从容退回闻喜城北的军营。
待到傅燮归来,徐荣也命令诸军起拔,后退至闻喜左近,重新驻营,与闻喜县城成犄角势。而后,诸将赶回安邑,只留下李式、李利等人统制大军。
扎营在董池陂的王允,也终于等到了最后一支援军。黑山张燕,率众五万赶来支援。至此,王允手下拥有步卒九万,并州狼骑约莫一万两千骑,整整十万大军。只是真正的精锐只有骑兵和两万汉军,白波军和黑山军皆是训练不精,甲胄不齐,战力也就一般般。
闻喜北部诸村镇的百姓,也悉数迁治临汾。临汾城内,更有陈纪等人招募壮勇守之。哪怕是先前傅燮率兵马逼近,王允都没调一兵一卒去增援。
现在周、卫大军一退,倒是让王允有些失措。莫非徐荣猜测到张燕即将赶来,且暂避己军锋芒?
面对这种情况,王允也不着急,一边命令着陈纪派人往晋阳运送粮草。一边又命令白波军至临汾,协助陈纪等人,将能迁走的河东百姓,尽数迁至并州。
同时,又责其派遣别部,护卫天子及诸卿官返回晋阳。
这一场仗,王允不打算再耗下去了。徐荣大军聚集,真要打起来,即便自己胜了那也定是惨胜。尤其是现在,斥候已经得到高诚亲自率军四万余,即将抵达安邑的消息。
周魏两国兵马,也将达到十万之众,而且皆为精锐之兵,远非白波军、黑山军所能比拟。
所以,这一场仗,还是不打的好。退回晋阳,休养生息。而后,传檄天下,联合讨贼,更是方便不是!
汉军没有动静,李式和李利自然也不会没事去寻汉军的麻烦。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安邑这座城池之内。
在安邑魏王宫内,魏王秉正是登位,执掌魏王印。为先王立庙,拜祀社稷。
这一切,都是再由卫觊处理。随后,卫觊身为国相,也全权行使魏国军政。
小小年纪的魏王在被乳母带回内宫后,前殿内的魏国几个首脑人物,便坐在一起,讨论起当前大事。
卫觊、裴茂、裴羲、徐荣、李傕、郭汜,六人相对席坐。
“诸君,这是先王遗诏,命吾等尽附周王!”
卫觊拿出董卓遗诏,交给徐荣,而后一一观阅。
阅毕,卫觊问道:“诸君,可有异议?”
裴茂、裴羲皆不语,魏国臣子何去何从,与他们干系不大。甚至,二人认为魏国并入周国,更是一件好事。
如此一来,周国实力剧增,对于裴氏一族,利益更大。
郭汜仍陷入悲伤之中,无一自拔。或者说,只是现在一丁点都不想考虑魏国并入周国的事。
唯独李傕,刚想站起说话,便被徐荣横手压下,言道:“周王,打算如何对待吾等?”
卫觊带着深意看了一眼李傕,与徐荣说道:“徐将军,先前觊已与周王商议过了。日后,魏国之制,一如灵帝时之制。只保留国相、中尉,由周王任命,辅佐大王治理安邑。三军就地改编为第二骑兵军、第五军、第六军、第七军。徐将军拜为大周左将军,爵大阳侯,任第五军军将。李将军拜为大周平东将军,爵关内侯,任第六军将。郭将军拜为大周平南将军,爵关内侯,任第七军军将。樊稠拜为大周平西将军,爵关内侯,任第五军副军将。张济拜为大周平北将军,爵关内侯,任第六军副军将。”
“裴兄(茂)拜为大周国相左长史,爵关内侯。裴兄(羲)拜为大周太仆寺丞,爵关内侯。至于觊,仍为魏国相,爵关内侯。李式、李利、伍习等军中将校,皆置为少上造,于改编诸军中任师帅、校尉等职。河东余者诸吏,也尽数任于河东,或编入大周诸寺。”
徐荣拧着眉头,暗叹一声,自己的安排倒还算非常不错,变成了县侯。可李傕等人,原本是乡亭侯,却退为关内侯。而且,职位普遍不高。
“卫伯觎,这等可不算善待啊!”
李傕带着极度不满的语气质问卫觊,卫觊瞥了一眼李傕,言道:“李稚然,不知可曾听闻苏则苏文师?”
“自是听过!”
李傕不明其意,点头应道。
“哼,苏文师于周王如何?为其义兄,西凉羌乱,苏文师率众驰援周王。而后与周王南征北战,如今更坐镇凉州数年,靖安一方,可谓是劳苦功高吧?”
说道这,卫觊语气一转,盯着李傕说道:“然其至今仍为安西将军,爵关内侯。若非有河西都督闲职,又有持节之制,与汝又有何区别?目前,周国军方之中,以属徐将军前将军之号最为尊贵,余者皆安、平之将。甚至,第三军军将李堪,随周王征战数年之久,也不过区区中郎将。”
说完,卫觊便不再看李傕,转而问向徐荣:“不知,徐将军可有异议?”
徐荣还未说话,身旁的李傕便言道:“文良兄,吾等随大王打下的基业,难道就这样拱手让人不成?”
“砰!”
“李稚然!汝究竟意欲何为?”
卫觊愤怒的拍案而起,盯着李傕,心中气火上涌。
这时,李傕也不服气,顿时起身言道:“卫伯觎,汝持吾大魏之土,奉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