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战局的发展,慢慢开始清晰了起来。
西部战场还是跟战争爆发时,没什么区别。步度根率领着西部鲜卑十余万骑,肆虐各地。苏则率领的周军,进攻不足,防守却绰绰有余。
东部战场,在主战场从番须口转移到谷口时,战争的天平就开始慢慢倾斜。
周国的战略计划依然没有发生变化,以扶罗韩率领的鲜卑、屠各、匈奴等胡夷大军为突破口。只不过,胡夷聚集到一起,让这场战充满了不少悬念。
谁也说不好这场战斗,究竟谁会获胜。
稳坐在庙堂之中的高诚等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张任的大军到了哪里,现在仍是迷。
而徐荣那边刚送来的消息,也只是言道梁宽率众去突袭临泾。大军还在阳城附近徘徊,寸步不得进。
可现在扶罗韩的大军已经攻破甘泉宫,正在全力以赴的进攻谷口寨。
战场局势千变万化,而消息传递的速度,还远远跟不上变化。
第七军主力已经回到雍城,正在往长安疾驰而来。弘农那边刚刚平定叛乱的士孙萌,也带着两千壮勇往潼关赶。
蓝田大营内的教导总校以及新募的三千壮勇,及各官署守卫,计五千人,悉数开始加固城墙,准备守城物资。
谷口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依照徐荣大军的速度,最起码还要旬日功夫,才能赶到甘泉宫附近。
长安守备战,似乎势在必行。
高诚也做好了继续等下去的准备,只是他可不知道张任已经决定在今夜,送给所有人一个惊喜,亦或者……惊吓?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渐落。
黄昏的落幕,战争的压抑,让所有人心中都紧紧吊着。
“报!”
殿外突然响起一声高呼。
“砰!”
殿门被猛地推开,阎行阔步上前,言道:“大王,谷口寨丢了。”
高诚眉头紧了一下,随即又松展开来,轻吐一口浊气,问道:“具体情况说一下。”
“诺。大王,据信骑所报,今日早上胡夷大军强攻谷口。中尉率众,亲冒矢石,临阵督战。右寨则以骁骑校、羽林骑为主,皆披重甲,出营迎战三万余匈奴骑兵。”
“战至午时,骁骑校、羽林骑力竭败退,姜中郎将领残余数百骑,退回寨中。随后,谷口寨正面被胡夷突破。中尉以余兵辅于甲士,在营内阻拦胡夷。但敌军众多,不敌败退。”
阎行收起信报,口中委婉的将这场失败,说的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
但高诚心里明白的很,要打一场长安守卫战了。同时,除了长安外,周围各县邑都要面临战乱的破坏。
胡人大军只要杀到长安城外,别的不说,大周这两年是别想有什么动静了。
说是伤筋动骨都不为过!
“段公及诸将,可无恙?”
既然战事已经发展到现在这地步,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能期望谷口之败,别折了自己帐下培养的将校。
阎行呡了下嘴唇,迟疑道:“大王,信报上并未言有将校折损。只是说……”
“说了什么?”
“周瑜身受重伤!”
“砰!”
高诚拍案而起。
我……
要不要这么玩人,嘟嘟可是自己要着重培养的人才啊。
老天爷,现在你给我来这么一出,专就看穿越者不爽是吧!
“周瑜怎么去了谷口?速速派御医去池阳!所有御医都派去,告诉他们,周公瑾要是有什么差池,都别回来了!”
高诚心急之下,啸声连连。
阎行急忙应诺,转身退下。
周瑜,不用自家大王说,阎行也知道其在大王心中的地位。或者说是周家,在大王心中的地位。
没有周家,世子殿下能长至今岁?
……
谷口寨南的山道之中,一行败兵,逶迤前行。
段煨兜鍪已经不见了,束发杂乱,银丝垂额。身上血迹不少,不过自己倒没有受伤。
可身旁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段俚胳膊上绑着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周围亲卫更是人人披伤,中尉府掾属也多有伤者。
后面更是几张担架,抬着身受重伤的周瑜、庞德、成韶等人。
姜叙及郝昭,也是挂彩不少,所幸无甚大碍。
“中尉,胡夷没有追上来!”
后面一人快步跑了过来,汇报说道。
段煨大松一口气,环视周围众人一眼,与姜叙说道:“伯奕,让将士们停下休息片刻。”
“诺!”
“原地休整,一刻后起行。”
闻令,疲惫不堪的众人,纷纷或躺或坐,喘着粗气。
段煨几员将校,也是聚到一起。
“伯奕,伯道,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段公,现在全军上下仅余三百七十人,几近全军覆没!”
姜叙暗叹一声,神色低落的回道。
“唉,是老夫大意了!”
闻言,段煨也不由自责的叹息。谷口一失,整个长安北部都再无屏障,胡骑将直抵长安城下,国之大罪!
“段公,是末将无能,未击溃匈奴,才致使右寨失陷。末将……”
“哎,伯奕,两千余骑,抗衡三万胡骑,本就非易事。更兼具装甲骑耗力颇大,血战两个时辰,羽林骑与骁骑校诸将士,皆已尽力。”
段煨抬手止住姜叙的话语,而后接着说道:“先休息会吧,待回到长安,老夫自会向大王请罪。去休息吧!”
“这……”
姜叙不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