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此战斩首一万四千六百余级,降俘三万八千余人。另外,缴获完好战马两万余匹,牛羊四万多头。还有一万多匹受伤战马,但充当驽马还是不成问题。”
程银浑然不在意身上占满的血迹,兴奋的向张任汇报说道。
张任疑惑了一下,问道:“怎么会俘获这么多?还有战马,不应该这么少啊。胡夷十余万人,少说也当有二十万匹呢!”
“将军勿急,降俘如此之多,乃是因为谷口寨被堵住了。三万多胡夷败兵,被吾等堵在这里,进退不得。至于战马,应该是昨夜大战时,都惊跑了。过些时日,让长安那边派些人入山,想来还能再得到不少。”
“好吧,立即向长安传递战报,俘虏的话,派一校兵马,悉数献俘阙下。余者,整顿衣甲,吾等要乘胜追击。”
此时的张任,充满了信心,什么十余万胡骑,什么滔天盖地之势,都不过是宵小之徒,插标卖首!
“一校兵马,会不会太少,毕竟好歹有个三万多人呢!”
程银还是担忧的问了一句。
“嫌多,那就杀呗,杀到不嫌多就可以了。”
张任随口回了一句,程银顿时眼前一亮,大声应下:“诺!”
说完,转身便准备去安排。
一万四千多颗脑袋,也就够手下弟兄一人一颗首级。
这点东西够干什么?
而且,那帮胡夷劫掠的钱货也不知道都放哪来,居然就搜出来丁点玩意。
“老程,记得留点,还得献俘阙下呢!”
……
不仅仅是谷口寨这地方,西北面的临泾城内,赵昂也在听候着手下将士汇报战果。
不同于谷口,他们这边打的没有那么畅快淋漓。一千多人夜袭,杀了千余胡兵,然后那些胡人就悉数退至城外。
同样,现在临泾城又被胡人给围上了。
损失也不小的梁宽愁容遍布,城内百姓几乎被胡人杀了个一干二净,连帮忙准备守城物资的民夫都找不到。
望着一夜过后,突然变的生龙活虎胡人骑兵,赵昂只感觉脑袋都大了几圈。夜袭混战,手下弟兄还真不虚这三千多人的胡骑。
可守城,就麻烦大了。
临泾乃安定郡治,城池高大坚固,但太大了。自己只剩下一千三百余的将士,守住四门都成了难题,更遑论城墙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前将军主力大军了。
也不晓得他们何时能赶到。
徐荣的速度也不慢,但顶不住胡夷日夜骚扰。眼下更是在临泾西南六十余里的谷道中被卡住了,约莫一万胡骑,聚集在这里。
也不进攻,就盯着周军部队。
事先备好的车驾列阵于前,弓弩手紧随其后。其余各部,皆列阵准备迎战。
只是还未等周兵靠近,胡骑拨马边走,退出二三里,继续驻留。由分出半数人马,钻入左右谷壑之中。
徐荣当下便陷入了纠结之中,胡骑的打算已经很明了了。
可就是知道对方怎么想,偏偏自己还拿这帮胡夷没办法。
打又不打,三军将士也不能这么一直维持阵型。就地扎营吧,无疑是遂了胡人的愿。
“继续前进!”
纠结了一下后,徐荣还是下令说道。
梁宽那边不管有没有拿下临泾,自己都不能再继续陪着胡骑拖下去了。无论如何,也要尽早赶到甘泉宫,先卡住扶罗韩大军的退路再说。
至于长安,只能爱莫能助,全凭朝堂诸公卿勉力了。
鲜卑人也不着急,周军每前进百余步,他们便向后退个百步左右,一直与周兵保持着三里左右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周军步卒想要冲过来,需要不短时间。而他们,则可以随时提速,冲锋陷阵。
徐荣也明白这一点,阵前的车驾一直不敢散去,弓弩手也紧紧跟在后面。大军后军,也是时刻注视着左右,以免鲜卑人从某个山旮旯里钻出来,打己方一个措手不及。
前进不过十里,周兵便撑不住了。
一直保持着高压的警戒,让所有将士都心里疲倦。维持阵型行军,所耗费的体力也比之往常多出倍余。
最关键的是,鲜卑人绕后的数千精骑露面了,出现在大军后面。
也就是说,两万多周军被鲜卑胡骑堵在了中间。
不过,鲜卑人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冲击严阵以待的周人。毕竟有车马作防,强弩为应。
徐荣也号令三军停下脚步,原地驻扎。以车驾、长矛为营障,又责人临近砍伐树木,制作拒马。
就地安营扎寨,养精蓄锐。
如果明日鲜卑人还是如同进入这般,不敢冲阵,那么自己也可以再放开一些。
谷口主战场上,张任带着一万三千余骑,直抵甘泉宫外。
宫城内的胡夷早就已经跑了一干二净了,昨夜那么大的响动,想不知道都难。大军主力已败,他们甘泉宫内这数千人,也没办法撑起局面啊。
收复了甘泉宫,留在山中都那些伤病员,也互相扶持出山,朝着南方谷口而去。
与此同时,扶罗韩回到了漆县,收拢溃卒一日,仅两万余骑。至于屠各和匈奴,一个人都没见。
事实上,扶罗韩也见不到了。
呼厨泉站在山谷上,望着谷中数万大匈勇士,将地上一具具尸体悉数砍下脑袋。又瞥眼瞅了瞅尸首分离的休屠王,不由轻蔑一笑。
“哼,一群屠各子,当年也敢妄眼单于之位!”
鄙夷的冲着地上尸体唾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