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日功夫,由晋汉大将郭太率领的近四万汉兵,进抵韩猛大军连营之下。同时,赵国大将吕旷、吕翔兄弟率军两军,驰至韩猛营后。
这条由太原郡榆次县通往上艾的道路之中,并非皆是险山深林。唯有一段二十多里的路段,才是艰难的山路。
如今,韩猛大军主力屯于上艾山中谷道出口。谷道之中,连下营寨十余座,分别扼守通途,层层作阻。吕旷、吕翔兵马赶到后,韩猛手中兵力充足,又增添各隘寨守军兵力,让郭太看的一阵头疼。
地形限制之下,自己纵是天兵十万,想要接连攻破十余座隘寨,少说也得半月功夫。现在上面的军令,却是要求自己在五日后,进抵上艾城外。
怎么可能嘛!
站在山丘上,看着那旌旗重重的赵军营寨,郭太暗叹一声。
想要迅速拿下这赵营,只有用人命去填。等赶到上艾,自己手中还会剩下多少人?面对兵力高达十几万的赵军主力,又如何行事?
想不出好法子,郭太也就地扎营,连试探进攻都懒得去做。
一连两日功夫,数万汉军无所事事。主将郭太更是每日饮酒作乐,丝毫没有进攻的念头,让不少将校心中都疑惑非常。
这不,不只是雁门兵将校,连白波军一众将校都齐聚中帐,问策郭太。
“君侯,吾等聚军于此,不复向前,可是布有良谋?”
白波军大将杨奉,也读过不少书,话语间也谦尽委婉。
郭太今日倒是没有饮酒,只是在处理军中杂务。众将一至,也放下那些琐事,盯着众人。
“赵寨地处险要,攻之不利。且待良机,自会不攻而破!”
一句话说来,众将却是更加心疑,皆以为是郭太的敷衍之词。毕竟,上艾危在旦夕,全靠他们这几万人救援呢。如今顿兵坚寨下,毫无进取,那当初又何必出兵救援上艾?
“君侯,您说个痛快话,也好让诸位弟兄稳下心来!”
出身匪盗的胡才,心一急,脱口而出。
郭太皱着眉头,盯着胡才这贼厮,心下也琢磨片刻,言道:“匈奴大军已经自北而来,此乃机密要事,本将言尽于此。尔等若是不能控制军心,那便归印离去,本将另择他人代之!”
严厉的口气,再加上长久以来在白波军中的威望。郭太话音一落,胡才、杨奉、韩暹、李乐等人,悉数拱手应诺,不敢再有异词。
雁门军诸将校,也顺势而下。今日来,本就只为解惑,现在既已明了,也不必跟郭太对着干。
于是,几员雁门大将拱手退去,帐中只剩下白波军一众将校。
郭太神色一凛,注视向胡才,斥声言道:“哼,被外人看了场笑话,尔等心满意足了?”
“末将不敢!”
胡才匆忙拱手应道,现在哪还能不知道自己方才误从口出。
“若非汝胡才乃吾军中大将,汝以为尔还有机会鞠礼请罪?退下!”
“诺!”
胡才嘴角一苦,默默退回几人行列。
只听见郭太又继续言道:“诸位,吾等是白波军,是黄巾军。郭缊那匹夫,本就与吾等不对付。现在,雁门兵更是猖獗不已,军号将令,多有不从。三军不合,如何破赵寨?尔等就不会多用用脑子?”
一番训斥下,直说的白波军诸将纷纷颔首。
唯独杨奉,长叹一声:“君侯,那吾等怎么办?王司徒现在的举动,明显是要乘此战,行削藩之计。如今,张燕数万黑山军,灰飞烟灭。张扬手下的上党兵被留在晋阳城,防守上艾的悉数是王柔、王泽、温氏等晋阳士族所掌兵力。”
“是啊,所以本将这才迟迟未动。郭缊那厮,肯定与王允勾通一气。哼!”
郭太点头言道。
杨奉又说道:“君侯,这郭缊并非庸人,怎地连唇亡齿寒之意都不明了?”
“嘁,彼等皆是士族豪强,有所图必有所予。倒是王柔、王泽兄弟,本将却没看懂为何不做反抗!”
“那咱们就停在此地不前,只怕日后回朝,王司徒以罪名加以君侯,亦是难为!”
“无妨,此战胜败未知。仅靠匈奴人,想要成事,怎么可能?袁绍帐下谋臣名将,岂是易与之辈!”
两人一言接着一语,听得旁边众将脑子直犯晕。
不过,既然郭太已经打算按兵不动,此事自是暂且没了后续。
次日,赵军又是两万余人赶至韩猛大军。到了晚间,大将颜良、淳于琼、高干、高柔等人,悉数而至。
自此,已是有七万大军。
天色一亮,韩猛等人亲率六万人马,朝着郭太大营杀来。
等郭太得知斥候所报时,已是午时过后。
赵兵大军杀来,让郭太大吃一惊,同时心中又是窃喜。
随即召集诸将,号令三军拔营且退,避赵兵锋芒。
汉兵拔营后退的讯息,也很快传到颜良、韩猛等人耳中。众将略作商讨,仍决定继续进军。后方中军已经做好万全之备,现在的关键是要匈奴骑兵给引诱出来。
两军一进一退,临近傍晚,相隔十里驻扎。
一夜相安无事,次日汉军加固营寨,似乎不打算再继续后退,准备和赵军一较高下。
颜良、韩猛等人自是欣然乐往,出兵列阵,进攻郭太军营。
初次试探交手,两军皆略有死伤。留下千余具尸体后,赵军鸣金收兵归营。
而在上艾城外,赵军同样收兵罢战归营。攻城之事,依旧一无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