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知道了国朝公卿即将赶来,士子人群之中,顿时出现一阵骚动。
而后,数十人贸然直冲将士行伍,企图进入门洞,往内城而去。
驻守在门洞前的将士们,措手不及下,被一群人冲的踉跄不已。不知是何人,骤然拔出腰间环首刀,朝着一人就砍了上去。
这一刀,并非伤及要害,仅是在胸前划了一道。
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场下当即镇定了下来,别说士子了,连一众将士都停了下来,凝视着倒地哀嚎的那名士子。军令明言,严禁伤及士子。
如今,却是发生了这么一幕。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军将,就在城头上看着啊。
士孙瑞和第五儁,此刻也是被惊了一跳,急忙仓促下城。
而城下,面对一众心惊胆战,惊恐不已的士子。那军候,皱了下眉头,阔步走到动手的军士前。
二十来岁,很年轻,不比那些士子大上几岁。
“军候,吾...”
“不要说话!”
军候低声喝了一句,来到倒地的士子前,蹲下身子,冷着眼眸查看了一眼伤口。压下心中怒气,起身冲着身后将士吼道:“来人,将冲击军阵的此獠拿下!”
“诺”
两名将士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即便是一愣,可还是走到那士子身前。也不管其胸前伤口,一人一旁,直接将士子提起,摁在军前。
而后,回头看向军候。
就在此时,士子之中,再度爆发一阵怒吼。
“尔等鄙夫,伤人在先,又污蔑在后,何以号曰王师?”
“不错,张兄虽有鲁莽,可吾等不过欲求王上而已。汝等却刀锋相向,屠戮太学学子。如此残暴不仁,势必讨之。”
“速速放人,否则吾等纵是万死,亦要求见陛下,整顿三军。”
“放人!”
一声声怒吼,顿时让军候不禁皱起眉头。
一句句口诛笔伐,妄执高义,嘘声作势,让这些底层的将士,皆愤懑于胸。
“噌!”
军候一把拉出佩刀,大喝一声:“肃静!”
“静!”
身后数百将士,也是愤发于口,震耳发聩。
先声夺人的一众士子,猛然受挫,稍顿三分。
紧接着,军候趁此时机,高声言道:“此人擅闯军阵,该当何罪!”
“依吾军法,当枭首示众!”
“杀!”
军候杀伐果断,即下军令。
“杀!”
旁边屯将回头冲着身后宪兵,喝了一声。
随即一名宪兵阔步而出,来到被摁在地上的士子身前。
那士子此刻已经不敢再哀嚎了,完全都这短短片刻发生的事情给吓傻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吾不过受人蛊惑,非心所愿啊”
“呲!”
当环首刀高高落在脖颈上时,一颗脑袋应声落地,在铺满青石的道路上翻滚。
“嘶”
围观之人无不是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军队真的会当街杀人。
往常那些巡视街道,驻守城门,一动不动的军士,居然也会有如此杀伐之威。
“彩!三军纪法,岂能容一小儿践踏!”
人群之中,突然一声喝彩,让所有人都转目望去。
大家还都在懵逼之中,唯独汝抢先一步,拨了头筹,为何如此之秀!
只见,一名身长八尺,身着锦袍,正面带欣慰之意,伫立在此。身旁数人,有大有小,清一色蜀锦披挂,显然不是普通人家。
法正,法孝直。
望到眼前这一幕,心中可谓是大喜。军中纪法严苛,民律也日渐威严。
实乃法家用武之地啊!
不过阵前军候,注视的却不是法正,而是其身旁的一名少年,众星拱卫的少年。
当下回头冲着手下屯长低语一阵,不知道说了什么,屯长面色一惊,当即凝重起来。
随即朝后挥手示意,领着半数人马,便靠近法正一行。原本拦在前面的一众士子,也被其等推搡之下,悉数让开通道。
军候亦紧随其后。
二百余将士,未至法正身前,便回身列阵,将周围所有人悉数驱散。
刀盾竖起,戈矛横指。
“职下拜见世子殿下!”
军候阔步向前,径直来到少年身前,躬身见礼。
“无需多礼!”
高龑年岁不大,却是镇定,抬手示意军候起身。
“谢殿下!”
“此间生了何事,如此喧嚣,惊扰某也!”
已经得受法正讲明的高龑,当然对游行士子没什么好感了。
且不说这大周的天下是高家打下来的,便是这群士子入学数年,国朝恩厚有加。彼等却如此行事,毫无感恩之怀,不忠不义之人,何须言及其他。
此外,军队是高家倚仗,军法严苛,天下皆知。依照军法,当街杀人,虽有不妥,可也合乎情理。
因为,不论在何时何地,胆敢冲击军阵之人,皆非无辜之辈。
眼下,还是城门要害所在。
哼!
听到世子所言,那中年军候面色一喜,心知世子别意,当即请罪道:“职下罪该万死,使宵小之徒惊扰殿下贵尊。殿下稍后,卑职这便驱散诸人。”
说完,军候回身,大手一挥。
数百将士,皆是顿矛一喝:“散!”
周围百姓见此,当即纷纷退后。可还是不愿离去,他们可是第一次见到世子殿下,当然想要一瞻贵人之尊。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也许在之前某个时间段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