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安邑,夜深人静之际。
魏王宫内,窗外寒风呼啸,其内孩童哭啼。
魏王秉,一个尚不足五岁的孺子,此时也不知是生了什么事,哭闹不休。周围魏王宫中的女婢们,围绕着小小的魏王,左哄右奉,可依然不能止。
魏王宫外,卫觊紧了下身上的披风,想要将寒风悉数挡在外面,时不时还会搓两下冰凉的手。但脚下却始终未停,快步朝着大王寝宫走去。
刚到殿门外,便听闻到里面一阵阵的哭闹。
“吾等拜见国相!”
门外几名顶着寒风戍卫的将士,立即躬身行礼。
卫觊面色一沉,轻嗯一声,便走过卫士,径直推开殿门。
殿门一开,里面的人不由自主的扭头望来,见是卫觊,皆是心中一惊。
几名女婢屈身作礼:“奴婢拜见国相!”
卫觊眯着眼镜,扫了一眼女婢,随机凝视着董秉,作礼道:“臣,拜见大王,王上万年!”
魏王秉年纪小是小,但礼节却是学了不少。此时也停止哭闹,不敢在亦臣亦师的卫觊面前失礼,抚手囔囔道:“国相请起!”
“臣,叩谢大王!”
卫觊平身致谢,而后紧接言道:“大王,近日来国朝局势,动荡不堪,宵小丛生。吾朝河东,北面晋汉之西河,东临楚之河内,赵之上党。值此关键之际,大王还需多行仁善,莫要荒废朝政!”
魏王秉微微颔首,带着些不服气的言道:“哼,孤就是想出去玩,天天呆在这宫内,一点意思都没有”
闻言,卫觊眉头不由一皱,劝谏说道:“大王,河东之要,乃国朝屏障。安邑之中,为吾魏之社稷。大王深受周王溺爱,就国安邑,自当施行德政,修兵缮甲,已报周王恩典。岂能每日只顾游玩,忽于社稷乎?”
“可是...”
小家伙还想顶嘴,但道了声可是后,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再说下去,估计也是没有出去的可能,还会再度连累老师。
“大王,近日时局骤变,不宜出宫,以免出了差池。方才,臣得调查司传讯,王允老贼派张扬帅大军,屯驻界休,对吾河东虎视眈眈。汉军一动,其附庸匈奴,也必然已是出兵。东面的楚军,倒是无甚异常。不过,上党的赵国大将颜良,亦是率军屯驻高都,不知其意欲何为!”
卫觊说了一大通,可对于年岁不到五岁的董秉来说,宛如听天书一般。
不过,董秉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于是说道:“此事便全由国相来处理吧!”
卫觊闻言,立即行礼道:“臣多谢大王信任,必不负王上厚望。”
说白了,就是走个过场。卫觊也清楚自己所说的话,对于王上来说委实晦涩。然,君臣之礼,不可有失。
凡事有所奏,有所命,方可为之。
得到授权后,卫觊心中也犯起急来,局势确实难以捉摸。或者说,眼前河东的局面,纯粹就是周王和国朝诸卿一手造成的。至于如何处理,也从未先有明告。
“大王,臣尚需寻张府君、严军将商议军机,权且告退!”
“外面风寒,国相何不待明日天亮之后再去?”
董秉天真的看着卫觊,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事情有那么重要吗?呆在屋里烤着火盆都冷的不行,跑出去还不得冻死啊!
卫觊嘴角微微扬了一下,流露出一丝笑意,却也没多说话,躬身不断后退。距离渐远后,这才转身朝着殿门阔步走去。
一出大殿,卫觊便加快了步伐,同时还不忘安排宫卫,前去通知张既、严颜、杨众、李傕四人。
约莫两刻钟后,五人在卫府内碰了头。
很简便,连张桌案都没有。平常素来看重礼节的几人,悉数搬着胡凳,围在炭盆前。
“王允既然屯兵界休,肯定会向吾河东发起进攻。他晋汉的粮秣可不足以供应数万大军作战持久,只是让傕疑惑的是王允哪来的自信?莫非其认为韦端能够成事?”
李傕皱着眉头,脑海中回忆着河东东北一带的地形。怎么想都不晓得张扬如何能够击破第一军的防线,杀入道河东腹地。而若是连河东腹地都打不进来,纵是韦端在长安闹的再凶,也毫无胜算。
严颜赞同的点了下头,正如李傕所言,这其中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卫君、张府君,会不会是韦端和王允另有依仗?颜良兵马进驻高都,很有可能也会进攻吾河东,甚至楚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严颜刚问完,旁边的杨众就摇摇头,反驳说道:“未必。赵王袁绍,外宽内忌,并非是胸怀四海之人。先前赵国在王允手下吃了那么大的亏,再加上天无二日。袁绍与王允势必是死敌,连媾和的可能都没有。”
“再说楚王袁术与赵王袁绍,二子相争,必有一胜一负。近些年来,楚军在赵军手中吃了不少的亏。现在赵军屯驻高都,聚众天井关,可谓是与怀县的袁谭遥相呼应。更加担心袁绍进攻的反倒不是吾等,而是袁术。”
杨众略作分析,却是让其余几人面色更加犯难。
怕就怕这种多方势力的混战,四家争雄中原,必然会互相媾和,以为持对。然而现在三家都跟大周有仇有怨的,想要联合一方有些困难。而且,也不能准确的确定赵、楚两国会不会趁机进攻大周。
若是如此,河东面临的敌军将会远超想像。而国朝也要临两线作战,一边应对北面安邑,一边应对东面函谷。
“严军将,大王可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