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被许攸的大战略布局忽悠了一下,感觉打河东确实不错。
尤其拿下河东后,能够对周国腑脏之地,形成巨大的威胁。对于日后吞并关中,也极为有利。
但想的太远了……
袁绍虽然有些自大,可也没自大到把眼前的事一笔略过,望眼数年乃至十年后的事。毕竟,自己都知道夺下河东益处极大,那周国上下又岂会不知。
河东,可是关中面对大河以北势力唯一的屏障。
失了河东,大周所有的既定战略,全都成为泡影。
到时候,光是防范来自北方的压力,就足够让人吃力,更别说南拓巴蜀了。
“唉,河东乃周国之要。回望河洛之战时,周军与楚军对峙,仍留河东数万人防守。与鲜卑一役,局势对大周最危机的时候,也未曾调遣严颜所部一兵一卒。甚至,还抽调辅兵数千人,加强防务。由此可见,河东乃周之逆鳞!”
许攸的大战略部署,确实不错,也是所有人心中之所定。据幽冀并兖四州之地,携河东、河内大河之宜,居高临下,虎视中原。
只要能够达到这一战略目标,一统北方几乎毫无阻力。毕竟,北方精骑,远胜中原。边军之锐,倍胜内地之兵。
拿下北方,顺势一统天下,乃是必然。
然而,现在攻打河东,非智者所为。王允调大军南忘河东,大家都认定其乃声东击西之计。
为什么?
就是因为河东不好动,没那么好动。
秦魏之间,仅是河西、河东二地相争,打了多少仗!
秦国拼了全国之力,也要夺河西、夺河东,为了什么?
就是这关中之屏障。
动河东,在周国上下眼中,跟直接进攻长安一样。
所以,为了河东,周国肯定会不惜余力。
王允也很清楚这一点,否则早在周军南下巴蜀之际就动手了。那时候周军主力远在汉中,机会更大。
而现在,周军主力逐渐回调之时,王允动手了。
哼,他王允不敢打!
赵国就更加不能打了!
先不说中间还夹着半个河内,光是这横穿太行、王屋的粮道,就要了半条命了。
更何况,还有楚国别忘了。
楚国国都就在洛阳,跟周国一样,野王就是楚国在大河北岸的唯一防线。
赵军一动,周楚二国都将全力以赴,拱卫都城。
如此,怎么可能轻易而下?
若是在河东,在野王,与周楚交战,拼个两败俱伤。那坐观虎斗的王允岂不是要乐死!
田丰几句话,顿时让袁绍迟疑了起来。置身易位,要是有人懂河内,赵军也必然全力以赴。因为,丢了,敌人就可以直接进攻自家都城了。
嘶,要是这样看来的话,还真是不好动呢!而且,还有野王,打河东肯定要顺路占了野王,打通粮道。
偏偏动了野王,依公路那脾气,很可能调江淮之兵,全力反攻河内啊!
“子远怎么看?”
没了主意,但有的是人。
袁绍看向许攸,询问其意见,毕竟这是他出的主意,不可能连这一点都没考虑到。
“简单,合纵连横即可!”
许攸眉头一挑,开口又言:“大王若是担心二公子,何不与荆州刘表往来一遭?再则曹使君,聚兖州之兵,临虎牢之地。如此,二公子未必还有心思来争河内。至于大周,可则使臣,贿赂鲜卑诸贵,诱其出兵即可。”
“此计怕是难成,大周军威颇盛,尤其多次大败鲜卑。步度根是否还敢犯大周境土,犹未可知。此外,一旦大军深入河东,王允挥师攻上党,断河东之退路,又当如何?”
沮授摇着头,并不认可这一冒险计划。
许攸也不气馁,立即回道:“吾等将计就计便是。河东有吾大赵内应,若是奇袭,必然能取安邑。而上党,则布伏兵,击王允之卒。汉尝一败,锐气所失,吾等只需在上党扼守关要,足以全力争河东!”
许攸说完,沮授不由担心的看向田丰。
倒是田丰,嘴角一扬,莫名其妙的说道:“原来如此!”
这下,连许攸都感到疑惑,转视田丰。
“元皓此言何意?”
本来正思忖许攸之计可行度的袁绍,亦是被田丰一句话,扯到一旁,发声问及。
田丰倾吐一气,为众人解惑道:“大王,诸君。丰现在总算看明白了王允所图,吾等所猜测其奇袭上党,只怕也不过是一幌子。其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要诱使吾大赵与周国,两虎相争啊!”
“田兄的意思是……汉军不会袭上党?”
颍川名士郭图,也非浪得虚名,说完一句,又紧接说道:“那吾等便顺其意,反其道,暗度陈仓!如何?”
一众人,当即侧目相视。
“妙哉!”
田丰立声喝彩一声,言道:“公则真急智也!既然王允之意,想要吾赵周二国相争。那么不论其如何布局,都会静待良机,直指上党。而吾等,只需略动手脚,即可事成!”
“噢,元皓兄速速道来!”
沮授禁附耳,想要听听田丰心中的计划。其余人也皆是看向田丰,尤其是郭图。
真想知道河北名士,比之身为颍川名士的自己如何!
“唉~天机不可泄露!”
见众人心急,田丰不由卖了个关子。
“嘿!”
“好汝个田元皓!”
……
听了田丰这话,连一向交好的沮授都有些气急。
端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