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不过两个时辰,便停了下来。
各部曹军留下一地的尸首,徐徐退回阵中。
随着攻城部队的退下,曹仁将目光转向右侧的青州军,倚山扎营的赵军,显然不是青州军这帮乌合之众能够打下来的。
尤其是信骑的报到中军的右翼情况,更让曹仁对今日之战,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撤军!”
军令一下,曹军军中金锣鸣起,各部齐齐后撤。
而在大军后方,曹操派来的数万民夫,已经正在给大军构筑营垒,已是初具规模。
曹军一退,城内的臧洪立即安排人统计伤亡,继续准备守城物资。同时,又安排人马沿着菑水,给城外军营送去粮秣辎重,以作固守。
回到府衙,臧洪另著书两封,责快马赶往平原。
随着快马的脚步,天下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在河北冀州。
晋汉老将朱儁,带着四万步骑,来到了高邑城外,列营十里之外。而城内的文丑,亦是毫不示弱,挺军而出,针锋相对。
不过,面对兵马众多的汉军,文丑也不敢冒险,只不过是带了万余人出城。而且距离高邑不过三里而已,随时都可以安全的撤回城内。
朱儁并没有心急,各部兵马休整了一日,这才开始进攻文丑军的营寨。
连日大战下来,各有损失。
西面井陉道内,吕布率领的狼骑日夜兼程,来到了上艾城内。
早早在上艾等候的高顺、郭蕴两人,更是出城相迎。
数年时日下来,当年那位英气俊朗的飞将军吕布,也成了包含沧桑的中年人。浑身上下还是一如既往,甲胄披身,霸气侧漏。
一双虎目扫了一遍这上艾内外,又转到高顺身上,凛冽寒骨。
“高顺,袁谭军呢?”
低哑的声音,在高顺耳中,却是倍感清晰。高顺当即拱手,回道:“大将军,前日夜间赵军便已拔营退去!”
“拔营退去?缘何不作阻?”
“回大将军,末将领本部兵马追杀,过十里而还,不敢深追。”
吕布每问一句,高顺便回应一句。
最终,袁谭军退去,已成事实。高顺也没有取得太大战果,只不过是截杀了数百人的断后部队。
吕布瞥了一眼郭蕴,下令言道:“郭将军,明日汝率本部前往高邑,汇合骠骑将军,于其帐下听令。”
“末将谨遵大将军令!”
郭蕴拱手作礼,表现得很是顺从。
这让心里有气生,没地发的吕布,更是火冒三丈。好在,吕布也很清楚国朝的局势,冷哼一声,又与高顺说道:“高顺,明日汝部进驻长城关口,扼守关口,静候军令。”
“诺,末将得令!”
安排了几句后,吕布也不耽误功夫,再度领骑兵上路,前往晋阳城。
第二日,吕布率军赶到了晋阳城。
晋阳城看起来比以前荒凉上了不少,沿途所见,皆是村落皆空。广袤的田野间,也没见到人准备春耕。
能够看到的只有那官道上连绵不绝的民夫队伍,以及一辆辆载满辎重的车马。
具体发生了什么吕布不清楚,也不在意。
进入城内后,吕布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王允便派人相请,过府一叙。
见到王允,这位司徒大人的现状,让吕布的心不由揪了一下。
天气日渐转暖,但老司徒仍旧裹着冬天的厚裘,室内还摆着火盆以及熏炉。一股股的热气升腾,让着甲在身的吕布,颇有些感觉不适。
“司徒公”
吕布走到王允身前,微微躬下身躯,垂视着眼前的老人。
王允睁开眯着的眼睛,皱眉凝视,言道:“奉先来啦快入,咳咳咳....”
突然喉间一痒,王允话未说完,便由不住干咳了几声。
“司徒公,无恙否?”
吕布也被吓了一跳,看样子,王司徒病的有些略重啊。
“无妨无妨,来,奉先与老夫说说前线战事如何了?”
王允深喘了两口气,面色的红润下去后,再度扬起笑容,看向吕布说道。
吕布点了下头,说道:“司徒公,赵国境内空虚。布与朱公一路直指高邑,沿途城邑,守军少之又少。布中途转到井陉,想来朱公此刻已经在攻打高邑城了。不过,高邑城内有文丑的两万大军防守,怕是拿下不易啊!”
“放心,公伟言必下高邑,那就一定能拿下来!”
王允却丝毫不担心高邑城内的文丑,稳了一下吕布的心思后,又接着言道:“奉先,轲比能那边昨日刚刚派来信使。韩猛大军已经过了戍夫山,现在想必已经到了广武了!”
“什么?”
吕布虎目一瞪,当即怒斥道:“鲜卑贼子,果不足信!”
“不必动怒,轲比能所作所为,意料之中罢了。”
王允倒是看得开,摇头一笑,再问向吕布:“奉先,老夫且问汝。汝与北军,能否胜韩猛乎?”
“北军虽然甲械俱全,但战事不足。韩猛手下有四万精兵,还有三万乌桓骑兵。对了,听说李傕的飞熊军也在?”
“对,不仅仅是飞熊军,还有当年界桥大败公孙瓒白马义从的先登死士!”
“唉胜算不足三成。先登死士、乌桓骑兵都不足为虑,布带回来的一万狼骑,足以胜之。只是,北军挡不住飞熊军和四万幽州兵。”
“若是再加上轲比能的鲜卑骑兵,以及刘备呢?”
“刘备?”
吕布一愣,疑惑的注视着王允。
一颗白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