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都给乃翁上城,准备御敌!”
一名军吏,站在城门楼上,冲着城内高呼不断。
城门左右的石梯上,全都是匆忙的兵士和壮勇,蜂拥上了城头,立即散开到整面东城墙。
王凌此刻正与身旁几员将校一起,观察着赵军的一举一动。
三万大军,分列三十个步军阵型,刀戈剑矛,数不胜数。再加上随军的数万民夫,散在四野,铺天盖地,浩浩荡荡,威风赫赫。看的城上众人,亦是头皮发麻。
一个个赵军阵型,在前进中不断的调整着位置,直到距离城强不足两里的地方,顿足立步。
赵军的进攻意图,也伴随着军阵的位置,显露无疑。
十余个军阵,布置在城东南方向,再往南,又是几个军阵,正好卡在晋阳与梗阳城中间。
涛涛而过的晋水,将赵军隔在对岸。
晋水不是很宽,最窄处不过几十步,最宽处也不过百步。但即便如此,也不是赵军随随便便就能填平的。所以,赵军还是要搭建浮桥,以求渡河。
而在赵军中军,袁谭也眺望着晋阳城,颇感棘手。
晋阳城所在的地形,非常利于防守。毕竟是历经数百年烽火的城池,人类已经想尽了办法,来使得这座城池更加易守难攻。
晋阳城四面城墙,南城不足北上一半长度,却也有四里长。北城最长,足有近十里。而西城依山势而走,六里有余的城墙较为低矮。最后的东城,又依晋水走势而筑,城坚且高。
整座城池,东依晋水,西临龙山,南北皆引晋水,以为护城河。
非是天险,却更胜天险。
填晋水,费时费力。而不填晋水,城墙脚下只有数步立足之地。又有晋水相隔,虽架浮桥,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保证攻城兵力的充足。
最关键的是,既然要搭浮桥,那城上弓弩手,又是严重的威胁。
偏偏吕公车等大型攻城器械,根本上不去,最多只能充当巢车,发弓矢援应步军攀城。
赵军并没有着急,尤其是在不了解汉军防守布置时,袁谭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一队队民夫靠近晋水,搭建浮桥。
而在东南方向,赵军不知何时准备了一批木筏,试图从晋阳城与梗阳城之间,渡过晋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赵军一口气在晋阳城东的河面上,铺下十几个搭建浮桥的摊子,又似乎感觉不足用,再度新添十余处。
随军的民夫,以及沿途抓来的丁壮,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
南面几十艘竹筏,载着数百名士兵,缓缓越过河中,抵近岸边。
很快,几乎无人防守的河岸,就被赵军踩在脚下。领头的军司马,当下招呼部曲列阵,小心防范,而竹筏则开始返回,准备运送下一批将士渡河。
可就在竹筏刚刚调头离去,南面突然响起一阵奔雷,其间夹杂着呼啸的喊杀声。
军司马及众将士,不由目瞪口呆的望着南面。
骑兵,是骑兵!
“列阵,敌骑来袭,列阵迎敌!”
军司马一声大喝,众将士纷纷放弃先前的松散阵型,列成偃月阵。
刀盾在前,戈矛在后,弓弩在其中。
河面上的竹筏不由加快速度,希望能够在对岸的将士崩溃前,运送上援兵。
“杀!”
刚刚列阵完毕,汉军骑兵便已经冲杀至眼前。
百余步间,瞬息越过。
三发弓矢,也未能对汉骑造成太大的伤亡。
不等赵军弓弩再发矢,由王昶统帅的一千精骑,瞬间就冲进了赵军兵阵之中。
兵力几乎高达赵军的倍,更兼无险可守,仅靠人体支撑下的军阵,短短片刻,便在马蹄践踏之下,化为肉泥。
一千骑兵不废吹灰之力,便冲烂了这座小军阵。
分成数队的汉骑,在偃月阵被冲破之后,立即化身恶魔,来回辗转冲锋,追杀溃败赵兵。
不少赵兵纷纷跳入水中,想要游回对岸。可刚刚过了冬的春水,一样的冰冷彻骨,很多人都在跳进去后,再也没有露头。
逃不能逃,打又打不过。
自是有人跪地投降,以图活的一命。
时运不济,若是常时,王昶不介意收留下这些俘虏。但现在,自己要坚守梗阳城,又要率领骑兵,骚扰赵军攻打晋阳,任务繁忙,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管这些俘虏。
最终,自军司马以下,四百余颗脑袋,悉数插于标杆,沿河竖在岸边,以儆敌寇。
赵军军司马的首级,王昶则是命人送回了赵国。
一场小交锋,让赵军锐气顿煞三分。
河中的竹筏,悻悻的回到对岸。
可再没有赵军将士登筏,对面耀武扬威的一千精骑,确实不是区区数百人能够应对的。
“公子,还命人渡河吗?”
前沿的一名校尉,当即奔到中军,询问主帅的意思。
交锋失利,平白折了数百人,袁谭心中可谓是怒火中烧。不过,作为统军数载的主帅,袁谭自是不会怪罪部下。只能说自己大意了,汉军岂能没有完全准备。
“不了,命各部原地扎营。民夫继续搭建浮桥,其余诸部将士,构筑营垒,打造木筏。三日后,吾等大举攻城,必能破之。”
“诺!”
就地扎营的军令一下,赵军各军阵当即后退,徐徐而走二三里,这才四处散开,准备构营。而在大军身后,携带着大量攻城器械、甲具辎重的后军,也终于赶来。
城外赵军又多出一万锐士,数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