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军候便来到了中军主帐。
那灯火通明的大帐,就是北军主将王服所在。
瞅了一眼四周,张军候冲着手下挥了下手。几名绣衣使密探迅速散入黑暗,开始搜索着那些紧紧盯着中军主帐的王氏探子。
张军候就静静的等着,直到一声吱吱声在不远处响起,这才起身。
拍了下身上的衣架,张军候阔步朝着一群侍卫环伺的中军主帐。
“何人?”
“斥候曲军候,有紧急军情,来报军将。”
“等着。”
亲卫留下一句,转身入帐。
很快,便出帐,冲着张军候言道:“进来吧。”
“多谢。”
张军候一进入帐内,身后的王服亲卫瞬间便拔出佩剑,横在其颈后。
王服一身睡袍,看着眼前的斥候曲军候,问道:“汝究竟是何人?方才帐外的动静,是汝搞出来的?”
张军候没有说话,看着王服,又瞥了眼身后的亲卫,没有说话。
王服冷哼一声,抬手示意了下亲卫。
“说吧。”
“多谢王军将。”
张军候冷着眼睛,拱手一谢。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份帛布,言道:“陛下有诏,王服听命!”
王服眉头一皱,当即起身微躬。
“兹王氏日渐权重,横行朝堂,欺君罔上。今更欲谋大将军,意乱国朝,坏大汉社稷。着北军军将王服,立即将兵平乱,尽诛王氏。”
张军候念完,将帛书递到其面前,再言道:“王军将,看看真假与否。”
王服接过帛书,打开瞥了一眼下角,正盖着天子印,不再疑他。
而后,便陷入深思。
天子一封诏命,煞是简单,动动笔墨即可。
可给自己的任务,却是比登天还难啊!
“王将军,卑职已经暴露,典军校尉已死,王懋很快便会有所察觉。还望将军立下决断,以免误之国事。”
“汝是绣衣直指的人吧,老夫且问汝,军中还有多有绣衣使?”
“除去身在外州的探子,所有的绣衣使都在大营内。北军中有五百余人,皆听卑职号令。余者近千人,皆听命李直指,负责行营之事以及陛下安危。”
“尔等绣衣使如何安排的?”
“回将军,卑职已命诸部,准备行动。营中放火生乱,诛杀王氏子弟及其心腹。另外,还有数十人布置在东营门处,以便为大将军打开营门。只不过,原定时间乃明日子时,此刻生变,或许会出现意外。”
张军候有些担心,毕竟上面传下来的命令,现在起码还有半数的探子不知道。本来打算明天再暗中通知他们,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倒是王服,听完点了下头,大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准备,已经很不错了,起码还有几分胜算。
“这样,吾稍后传军令,让各部去攻打大将军营寨。汝立即派人告诉大将军,伺机袭营。”
“好,卑职稍后便安排人去。”
“现在就去,王懋很快就会察觉不对。另外,绣衣使探子扰乱军营后,立即去与李直指汇合,一定要护住陛下安全。”
“诺!”
张军候二话不说,应声转身离帐。
绣衣使一走,王服思忖了几息,与亲卫言道:“诸信骑中,可有信的过的人?”
“将军,有几人,足以为国士。”
“好,让他们分别传令左右后三营,赶往前营,汇合前营校尉攻打大将军营寨。再传令给前营校尉,着其引兵赶往后营,准备攻打陛下行宫。切记,告诉他们,是王副将的军令,明白吗?”
“明白,卑职这就去联系。”
“去吧。对了,让诸亲卫集结。旦见营内起火,立即给本将杀,一定要把中军搞炸营。”
“诺!”
.....
黑暗之中,王服亲卫在走动,绣衣使探子在走动,王氏密探也在奔走。
寂静大营之下,却是一点都不安静。
这边王晨带着王凌和王定,很快就来到东营门外。
“走吧,先去雁门关,走楼烦去离石,路上定要注意安全。”
“大兄!”
王凌不舍的注视着王晨。
王晨微微一笑,拍了下王凌的肩膀:“照顾好定弟。”
随即,又回头冲着几位跟随王凌一起的几名王氏家将,抱拳言道:“余弟,便拜托诸位了。”
“公子放心,吾等必护得二位小公子安然至离石。”
“拜托了。”
王晨再度一拜,几名家将亦是俯身回拜,随后翻身上马。
王凌与王定,冲着王晨行了一礼,不再多言,上马而走。
望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王晨暗叹一声,随即回身往阿翁大帐走去。
“公子。”
听到帐外亲卫所唤,此时仍旧未眠的王懋,不禁抬起头,看向帐帘。
王晨掀开帐帘,看了父亲一眼,躬礼言道:“阿翁,凌弟跟定弟已经走了。”
“走了也好,吾等也能放开手了。”
王懋面色不改,口中语气彷佛全身都放松一般。可是,心中对幼子的溺爱和担忧,又怎会写在那沧桑的面庞间,唯在心中。
“晨儿,方才董承去了吕布的大营。”
“那看来,想要大将军交出兵权,没那么容易了。”
王晨也未有改色,早在意料之中。若是妻小便能限制住当朝大将军的话,那未免也太有些笑话了。
正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
王懋亦是抬起头,望着帐顶,感叹一声:“唉,陛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