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上下虽有动荡,但在王懋的组织下,保持着阵型,朝着天子行营压去。
一群刚刚经历了雁门关大战的新丁,居然有了一丝的精锐的模样。这不得不归公于王氏的掌控力,众多王氏子弟以及心腹,充当军吏,为维持大军稳定贡献出了无比大的作用。
若非如此,经这一番闹腾,早就炸营了。
只可惜成也如此,败也如此。
有宗族子弟掌控三军,作为家族目前最有话语权的王懋对于各部兵马,可谓是如臂挥指。
但对于王承来说,就不一样了。
军中不仅仅只有王氏的威望,还有主将长久以来积累的威望。
王晨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名将,但绝对是一个好的将军。身为王氏子弟的他,从来都不会缺那点钱,也不至于从手底下那群苦了吧唧的兵卒腰包里捞。
不过,他手下的三位心腹校尉,就不一样了。
没有王氏一族的背景,也没有王晨的家境,想要往上爬,总缺不了钱财来铺路。
而当校尉来钱最快的莫过于喝兵血了。
莫说只有后世有,后世喝兵血的手段,也不过是从历史中慢慢遗传下来罢了。当大汉的兵,尤其是东汉末年的兵,绝对是要多苦有多苦。
作为宫卫,没机会上战场,也就没了捞钱就快的劫掠。可偏偏,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宫卫是王氏的人,连想收点贿赂的机会都没有。
王氏为了收拢军心,撒的钱不少,但绝对不会落到他们这最底层的兵卒手上。也许,上面的官长,一时大发善心,他们也能荣幸的享受到王氏的恩泽。
然而,作为日夜守卫天子安危的宫卫,除了王氏,多的是人来收买人心。
就在这边王承的北军所属后军与董承的大军交战之际,后面的宫卫却莫名其妙的乱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处都是谣言在军中传播。
王氏安插的军吏,已经有些弹压不住了。
毕竟,夜色之间,乱了这么久,不论是谁心中的压力都非常大。莫说一句流言,很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这些将士紧绷的那根弦给扯断。
王承身处两军之中,由于没有见到王晨,他只能将宫卫安排到后面,防止的就是这些没有主心骨的部队,突然兵乱。
只是,千想万想,还是没有想到各方势力插手的宫卫,还是出现了混乱。
看着身后,王承只能让军中的三名校尉,去稳定自己的本部将士。而后,使后军将士加大进攻力度,打破董承的阻挡,夺回天子。
北军虽然不是精锐部队,可好歹也经过了雁门关大战的洗礼,战斗力绝对不是一群仓仓促组织,缺兵少甲的世家家仆能抵挡的。
即便是绣衣使,也不行。
善于行走于黑暗之间的绣衣使,可从来没有经受过军中训练。
面对盾矛结合的北军军阵,董承唯有不断的后退,来尽量拖延时间。
北军步步紧逼,胜券在握。
王承也不禁面色一松,好在没出啥大毛病。
而就在此刻,后面宫卫的混乱,却是愈演愈烈。夜色之中,纵有火光相衬,也无法遍观全局。
耳边听着那后面连绵不绝的仓惶奔走声,王承不由皱起眉头。
可千万别在这关键时刻出事啊!
“将军,不好了!后面,吾等营内的溃民已经冲了过来。卑职虽然组织诸将士格杀民夫,但拦不住了。”
宫卫中一名校尉,突然跑到王承面前,带来了一条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
王承猛吸一口气,疑惑问道:“发生了何事?中军兵马未乱,何故民夫先乱?”
“不太清楚,不过有人说是骑兵踏营,也有人说约莫万余步军,杀入后营,故而溃之。”
“骑兵?莫非”
王承低吟一声,目光看向周围的黑暗之中,可并没有发现异常。
至于之前,那么乱的情景下,耳边塞满的哀嚎和惊呼声,将骑兵的动静遮挡的一干二净,鬼才能察觉的到。
“报”
“将军,中军有令,吕布狼骑已冲破后军,望汝部小心行事。”
王承眉目一瞪:“何时之事?缘何方方来报?”
“后营太乱,又有白马义从作阻,小的已是第六批来传于将军。”
信骑不傻,看到王承的表情,便已经猜到了先前几支信骑的下场,不由更是悲戚。
再观王承,已经傻眼了。
也就是说,现在报来的狼骑动向,少说也是两刻钟之前的了?
两刻钟前狼骑冲烂了后营的民夫,而今民夫已经裹入宫卫部曲,狼骑呢?
他们没道理会比溃民还要慢,早就来了呵呵!
王承摇晃了一下脑袋,不得不承认,自己临阵指挥能力,确实不如几位兄长,因此掌管后军。但没有人是傻子,吕布准备了这么久,出现的那一刻,自己必败无疑。
尤其是现在宫卫眼看着就要被溃民裹挟而去,应该就是这个机会吧!
“杀!”
没有突如其来的骑兵动静,反倒是身后的宫卫各部中,骤然响起一阵厮杀声。
“奉天子诏,诛杀王氏叛贼。”
“王懋已死,降者不杀!”
一阵高呼声,伴随着宫卫的瞬间溃败,显的是那么让人无能为力。
崩了半天了弦,最终因为一句话而散了。
自己知道中军还在,可宫卫各部不知道,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将在哪?
“杀!”
就在这时,骑兵那熟悉的奔雷声,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