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赶到南山口寨的苏则,引领诸将亲随,当即出寨。
路上,自是遇到了前来的避乱的天子行驾。
望着狼狈而至的天子行驾,万余人松散无比,后面更跟随着数不尽的家眷,杂乱无章。
纵骑几间,径直朝着那特别显眼的帝驾而去。
周军的突然出现,也让惊慌的队伍,愈加惊惧。
前军的牵招一部帐下,随即列阵,紧紧盯着正往己方来的数百周军,严阵以待。前军一停,后面也悉数而止。
张辽处于中军,控制着天子以及三公九卿的同时,也将目光转向前方。
前军的停住,肯定不是偶然。
“报支周骑,自南山口寨而出。”
张辽与刚刚上来的牵招皆是一惊,匆促抬目相望,只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文远兄,当如何行事?”
牵招也没了头绪,周军从南山口寨而来,那雁门关肯定丢了,甚至阴馆还在不在大汉的手中都不一定。
张辽皱起眉头,与牵招言道:“卫将军,且看一下吧。后无退路,进遇周军,难为!不过,周兵,还不敢加害陛下。”
“呼”
牵招长吐一气,没有说话,面上表情的凝重久久不去。
很快,前面的状况便有人汇报过来。
周军统帅要觐见天子?
张辽和牵招对视一眼,这应该是他们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一手差点把大汉帝国掀个底朝天的周国,其将军居然说要来觐见大汉天子?
“先看看这周将,想要作甚!”
“也好,既然要觐见陛下,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一支周骑飞奔穿过队伍,径直来到了帝驾所在。
周围的三公九卿,诸寺属员皆是瞩目望去,深感奇讶。
不过,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周骑中的两人,张杨、张燕。
如此,更显扑朔迷离。
董昭也看到了队伍中的张杨,放下心中犹豫,与伏完道了一句后,同往帝驾走去。
天子刘协。
今日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因为,他感觉自己又被人给利用了。
被人利用除掉王氏,听起来很可笑,那人的目的居然与自己一杨。但不可否认,自己就是被人利用了。
何人,目前心中还没有头绪,但也不是没有怀疑的对象。
首先自然是大将军吕布,只不过考虑了一夜后,刘协放弃了这一点,因为大将军吕布要是真有这么厉害的话,不可能被王允算计的这么狠。
十四岁的少年,本是懵懂不解之时,可放到刘协身上,却犹如以为二十来岁的人一样,小心翼翼的思忖着黑暗中的点点滴滴。
在这些老奸巨猾的朝臣之中,很难想象这位少年,居然能够举步维艰的走到现在。
经历了昨夜的失败后,自己最信得过的人,也战死沙场后。
少年并没有气馁,甚至眉目间,连丁点哀伤之意都看不到。也许是强颜欢笑,也许是在不懂装懂。
总之,留给苏则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少年,没那么简单!
苏则乘于马上直视着刘协,毫不忌讳,也不在意。
身旁的张杨和张燕,已经下马躬身作礼,拜朝天子。
迟了一步赶来的董昭和伏完,亦是不慌不忙的行礼见驾。
刘协扫了一眼行礼的几人,没有说话,而是回视苏则,面色从容,凛声言道:“朕虽赐周王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之礼,然不似君此般,目无君上!”
相反,苏则还没说话,刘协便是一顶大帽子扣上。
周国已于去岁,更之年号,现为明武二年。连年号都换了,还想要自己参拜不承认的大汉天子?
苏则冷着眼,紧盯着刘协,统军数载的威严,逐渐彰显。
“大都督,小心当朝奸佞借题发挥。”
身后的马腾,却是突然近前,拱手低声一语。
苏则皱了下眉头,回味了一下刘协的话。
目无君上吗?
呵呵
“周都督苏则,见过汉王!”
苏则冷笑一声,口中丝毫不留面子。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董昭、伏完皆是眉头一紧,没有吭声。
张杨倒是突然挺身,大喝道:“苏文师,安敢如此无礼!”
张燕笑笑不说话。
周围的群臣,或笑颜,或愤懑,却鸦雀无声。
刘协将这一幕幕都遍观在眼中,抬手示意了一下张杨,而后与苏则言道:“汉王吗?多谢!朕即位以来,所事无成,更遭今日祸乱,颜面尽失,心气颓废。将军以高祖当年之号励朕,朕深感谢意。”
待刘协说完,驾前张杨,亦是热泪盈眶。
耻辱、激动交杂。
而董昭和伏完的脸色,就没了方才的轻松写意,看来天子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苏则沉默了几息,凝视着刘协。
稍后,突然坠镫下马,恭敬一拜:“汉王高志,则请恕之。”
“无需多礼。”
一言一语间,落入下风的苏则,也不再搞这些口舌之辩,直指主题:“汉王,吾王有一言,命则代为赠之。”
“卿且言。”
“吾王有言:征南将军、荆州牧刘表,镇守南疆数载,功勋累累,无下诸王,当以汉寿王以表其勋。兖州牧曹操,忠于社稷,赴身国难,勇略悍然,当以昌邑王赐之,以彰其忠勇。”
苏则说完,便看向刘协。
刘协点了下头,言道:“刘爱卿、曹爱卿确为国士,值今日良时,正当嘉勉。”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