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发生的一系列的政治事件,对于大周百姓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他们是屁民,朝堂上发生啥事,根本牵连不到自己身上,也没人去来理解那些权贵们的事情。更多的时候,只是当作饭后谈点罢了。
整个关凉地区的春耕如期进行,在蓝田、武功、华阴驻扎的大军,也停下紧张的训练,进行军垦。唯独河东地区,尚且抽调了数万民夫,来给苏则所部运送粮秣辎重。
但对于拥有大周半数口众的河东郡来说,区区数万民夫,根本不影响春耕。
长安未央宫。
地龙翻身对长安城造成的破坏,基本已消失殆尽,包括一段倒塌的城墙,都拆除重筑。唯独未央宫,至今都没有开始修缮工程。
如椒房宫,倒塌的宫室,仅是将残渣烁粒清理出去。
好在,未央宫大的很,空置的宫殿还有好多,足够高诚他们一家四口居住了。
中央官署倒是稍微修缮一下,国朝诸官多在官署中,处理着下面郡县汇报上来的事情。里里外外人流不息,甚是繁忙。
一年到头,最忙的时候便是春耕和秋收这两段时间。
而在宣室内,许久不见的大周君王高诚,正召集着一众国朝重臣,在此议事。
宣室,并不是太大的宫殿,相当于高诚自己的书房而已,但这足够容纳几十个人在此间密议了。
一张张桌案分摆左右,上面茶水尚温,却无一人安坐。
于侧,巨大的屏风上面,正挂着调查司最新绘制的舆图。
高诚、阎象、段煨、贾诩、郭嘉、钟繇,以及军中重要将校徐荣、严颜、樊稠、周瑜、耿临、傅燮、张济。甚至,还有大周目前唯一一支仆从军氐军军将杨驹,以及汉中王胞弟张卫,荆州牧刘表长子刘琦,皆在人群之中。
舆图几乎铺满了整个屏风,东至辽东、瀚海,北至单于庭、受降城,南及交趾,西达龟兹城。周国尚赤,关凉十余郡一片赤红。
郡县城邑、驰道官途、山乱水河、桥梁栈道,皆有标注。
其余势力则是大致标绘出势力范围,重要城池,险关要塞,山河道路,以及着重的军队驻扎地点。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巨大的沙盘,横在众人与屏风中间。
徐荣手捏一根细棍,指着沙盘其中一点,言道:“大军进入汉中简单,待到春耕之后,可召集民夫,修缮斜褒道。但是入蜀的道路,阴平道恐怕已不能行。虽说吾等大败宋建,其数载不敢出。但阴平道山路险峻,出大兵则粮秣兼运不济。出奇兵,则易为氐人所袭。”
“至于.....”
“前将军,末将愿率氐兵,再入阴平!”
徐荣话未说完,杨驹突然出口打断。对于他们杨氏父子,甚至对于归顺大周的氐人来说,去岁阴平一败,奇耻大辱。
“千里,莫要心急。今日只是探讨,待定下计策,必有汝氐兵建功之际。”
高诚看着这个小年轻,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倒也英气勃勃。最关键是这份敢于冒险的拼劲,让自己不由心中猎喜。
当然,一个氐人,心甘情愿为大周犯险,说明杨氏所领的氐人部族,是可以被汉人同化的。那么,其他的氐人,也是可以被同化。
大周现在太需要人口了,不论是关中还是凉州。诺大的关中,现在才不过八十多万口,显得地广人稀。关中土地数百年开垦下来,正值顶峰。不说多,起码能容纳四百万口。
凉州因为氐人的归顺,以及河西、巴蜀的流民,使得人口有所增加,达到近四十万口。可面对严峻的边境压力,四十万口真的太少。
见高诚开口,杨驹皱了下眉,欲言又止,行礼道:“末将谨遵大王安排!”
“嗯,好好做,孤就喜欢敢拼的年轻人!”
高诚随口就是给杨驹画了个虚妄的饼,然后又与徐荣说道:“文良,继续说下去。”
“诺!”
“诸位,阴平险峻,吾等暂且不提。金牛道,路途倒要好上不少,又有西汉水可依,利于粮运。但葭萌关,吾不多说,想必诸位也都明白。此外,即便拿下葭萌关,不论是走江油,还是走梓潼,都要面对涪县、绵竹。这两县,虽然不算险要,但城池高大,非易拔之城。而后,还要担心川东蜀兵,断吾粮道。”
“最后,米仓道。米仓道,山路有些难行,但沿途无险要。有賨人相助,大军进抵垫江不成问题。如今,垫江在刘璋手中,遮掩川东数县,为成都提供粮秣兵员。而江州在赵韪手中,仅屯兵万余,以防蜀兵沿江西进,断其后路。”
徐荣说完,便退身一步,看着身前的关中、益州沙盘,凝眉冷视,言道:“进兵之道,唯有此三途。所以,荣以为,当分兵两路。主力大军,依旧进逼葭萌关下。而另择两军精锐,走米仓道杀入益州腹地。只要拿下垫江,便可北上攻梓潼、江油,断葭萌之援。”
“计划虽好,但米仓难行,沿途皆无补给。去岁杜畿能将兵近两万,皆因其部多是賨人,山林皆可寻觅吃食。但吾等周兵,恐怕做不到。而且两军之兵,三万六千人,不带民夫,最多可携十日之粮。带民夫的话,也是相差不多,甚至有可能会断粮的更早。”
段煨长吐一气,口中说道着走米仓道的最大的问题。去岁,文师的想法与徐荣一样,因为这是最方便易行的攻蜀方略。
大周占据着汉中,可以从米仓道杀入蜀中腹地,这也是汉中对巴蜀的重要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