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端沉吟一句:“惠君,三百万石可否少些。毕竟,会稽王朗、严白虎联合山越诸宗帅,兵力决然不少。战事一旦持久,余下的粮秣,可撑不了大军一月之用啊!”
“放心,某又岂会坐视前方大军断粮。军前若有不济,速速来报广陵,粮秣数日可至。”
惠衢眼角一眯,唇边也露出一丝笑意。
然而陈端似乎却是大松了一口气,感言谢道:“多谢惠君,那此劝进之谏,可就要托惠君妙笔了。嗨有惠君坐镇,调度三军,会稽必能下之!”
“好说好说。”
惠衢笑着点了点头,心中稍有为刚才的猜忌,有些惭愧。没想到,自己取走了孙策几乎所有的军粮,其仍愿分功于己。
惭愧啊惭愧!
要事谈完,自然要聊些雅兴之士。
伴随着惠衢停笔,一道劝进书,便洒于纸间。
其后,心情舒畅的二人,当即招来歌姬、舞伶,备案齐宴,酒过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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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城出发的信使,一路北上,穿郡过县。
行至彭城一带,略有顿挫,但随即另择道西行,直奔洛阳。
而在彭城外。
刘勋已经率领大军,退之城外,构筑营垒。
相对的,曹军也是在不远处。
留县之战,两军并没有大打出手。仅仅是各有几支部曲交战后,楚军略有失利,刘勋便领军后撤了。
自己不需要与曹军交战,只需要拖住曹操,其军必败无疑。
毕竟,兖州境内,可没有多少兵马啊!
待到大将军杀至昌邑,曹操若撤,自己则可趁势追杀。曹操若不走,待其粮尽,还不是任由自己宰割。
哼,如今看来,这曹孟德也不过如此。
然而曹营之内,曹操一脸肃穆的端坐首案,目光中透着一股股的精明。
“志才,文则那边准备好了吗?”
“主公放心,早已准备就绪。只待天时一至,必能破下邳城。”
戏忠神态自若,胸有成竹,似乎对于自家主公势力陷入的危机,丝毫不以为意。
曹操面色露出一丝轻松,短叹一声,言道:“好,那便派人告诉子孝,务必挡住张勋月余。此战若胜,其为首功。”
“诺。”
“主公,张勋并非无名之辈,子孝将军能撑的了这么久吗?兖州内里,可一点都不安静啊!”
旁边的荀彧还有些担心。
举兵之时,一顿高压,虽然把那些不和谐的声音都藏于深处,但他们并没有消失。若是让张勋大军突破陈留,杀至昌邑。只怕昌邑城,也未必能守得住。
更何况,邺城的探子也来报,河北名将颜良也率数万大军出邺,直奔平原。其目的,必然是空虚至极的青州。
曹操摇摇头,冲着荀彧言道:“文若,既用子孝,自当信之。其若功成,必有厚赏。其若未竟,必有惩处。”
荀彧叹言道:“如此豪赌,不胜则亡,非彧所善之道。若是有公达在此,就好了。”
“公达?”
“荀攸荀公达,久闻其名,未得一见。文若何不召来,共图大业?”
戏忠沉吟一声后,便匆匆又言。
荀彧苦笑一声,摇头言道:“志才不知,彧今时亦不知公达音讯。当年洛阳一别,于河东时虽有联络。但自安邑之变后,再无联系。自出赵境后,彧亦曾回故里,颍川皆无人知之。恐怕,已是殁于兵乱之下。唉”
说完,荀彧长叹一声。
荀氏乃颍川名门,荀攸更是荀氏翘楚。其若为他人所伏,自报姓名之下,再不济也能得以生还。可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荀氏上下,更是遍寻天下数载,渺无音讯。
曹操与戏忠皆是神色黯淡,长吁短叹。
“文若不必担心,也许公达生性淡雅,闲于山野避世,亦有可能啊!”
曹操试图劝慰荀彧一句,以安其心境。
荀彧拱礼谢言:“多谢主公了!此事已过良久,彧无大碍。”
说完,荀彧整了下衣衫,再言道:“主公,孙策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有,还是好消息。”
曹操还没开口,帐外便传来一声,一人阔步而入。
仪表堂堂,三寸须发,风度翩翩。
“唔,子翼有何好消息?”
曹操见是蒋干到来,立即珠目一亮,询问道。
蒋干见礼过后,笑而言道:“刚刚得扬州密探报,孙策自曲阿大破刘繇,追之数百里,全据吴郡。”
“好!”
闻言,曹操拍案而起,大喝一彩。
戏忠与荀彧二人,亦是神色奕奕,掩不住的喜意流露。
“快,取舆图来。”
欣喜过后,曹操命人悬上舆图,四人来到舆图前,看着这江左江右之地。
“志才,下一步要不要命人散布消息?还是稍待时日?”
曹操目不转睛的看着舆图,口中询问着戏忠。
戏忠摇了摇头,言道:“且再看看吧。袁术已两诺孙策,又两毁其言。孙策不过弱冠之际,生性正燥。若袁术一而再,再而三,不用吾等,孙策必反。若袁术无甚动静,那再散布谣言,亦不迟也。”
“希望袁术会犯糊涂吧。否则,前书刚去,相约同事,后而毁之,总归于主公威望有所影响。再则,这孙伯符勇毅果敢,擅用兵道。骤然毁约,纵是大破袁术,也不过是除狼进虎而已。”
荀彧进献一言。
身侧的蒋干点头附应,亦是言道:“主公,文若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