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关于江东军战果的讯息,传遍出去,天下人的目光,也紧紧的盯向盘踞在中原核心地带的楚国。
一个月前,楚王术称帝之际,不少人都想趁机杀杀楚国的气焰,可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楚,一点点吞噬兖州,吞噬江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凭借着强大的国力,大楚足以占据整个黄河以南,大江以北,以及江东、闽越之地。
但,事情变的太快,有点让人措不及防。
邺城内赵国上下,前几日还在想着如何遏制楚国的扩张。甚至,为此都传令颜良暂缓进攻青州。曹孟德就算是挡不住楚军,也能为大赵休养生息争取时间。
然而,一眨眼之间,似乎不需要大赵做什么了。
诺大的楚国,如同霜遇初阳,飞速的丢失着手中的地盘。
赵王袁绍的心情,也伴随着所传来的江东军讯息,日渐欣喜。
自己这个阿弟啊,还是那么自大、无知,以为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却殊不知这天下,正值英雄辈出之际。
痛快,痛快!
殿下的赵国重臣,也多是面色从容,略带惬意。
“大王,孙策势若猛虎,楚军节节败退,颇有抵敌不住的态势。臣以为,当使大将军出兵青州,以绝曹操退路。”
沮授出身建言,欲攻曹操。
殿中审配拧了下眉头,言道:“公与兄,若是大将军出青州,曹操首尾难顾,态势尽失的话。楚国,或有浴火重生之日。毕竟,孙策虽势头正劲,但江淮之地终究是楚国经营十余载之地,民心深厚。”
“正南所言甚是,曹阿瞒拢共不过十万兵。眼下楚国已聚集兵马二十余万,民夫四五十万,可谓是举国攻之。吾等再攻青州,曹操可顶不住。拿下了曹操,陶谦、孙策,在楚国二十万大军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逢纪亦是附应说道,沉吟片刻,继而再言道:“曹操虽叛吾大赵,吾等臣子自是恨不得朝夕覆之。然,为国之大计,此时需谨防楚国坐大。楚强曹弱,不帮曹亦不能再弱曹。兖州世家,深受曹操迫害。若其大势一去,彼等必弃曹而投楚,于国大不利!”
“元图所言,图不敢恭维。楚虽强,却已失天下民心,更兼内斗不休,外将叛变,局势动荡。孙策虽根基未固,可其仗水军足以纵横淮泗。曹操亦非凡辈,与楚国交战不下十余次,皆胜之。陶谦虽弱,却仍有钱粮无数,足以补孙曹之不足。”
郭图神色肃穆,全然未有他人之轻松写意,又说道:“孙曹合兵,已不下十五万之众,又有粮秣无数。诸君可曾想过,一旦楚国大军兵败,将会是何等局面?”
“哼,不过是中原两淮,为孙曹两分而已,亦胜过楚国一家并之。”
自己的说法,被郭图指名点姓的反驳,逢纪当然非常不爽。
连带着审配,看向郭图的目光,也充满了愤恨。
为一己私利,而坏国之大计,无外如是!
沮授也许只是提个计划,毕竟其站在何人一方自己还不清楚,但沮公为人河北皆知,绝非郭图之辈。
而郭图之念,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要再一步壮大长公子的势力吗?
逢纪有审配撑腰,可他郭图也不是没有帮手。
一旁的辛评,当即站出言道:“王上,臣以为当出兵伐曹!当年许公月旦之评,言其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许公观人一生,皆无所差。可见,曹操方是大敌,而袁术,不足为虑!”
“仲治好大的口气,二十万楚军,治民千万的楚国,在仲治眼中,竟不值一提。不知仲治有何高见,配欲一闻!”
辛评这个长公子的心腹跳了出来,审配也不能坐视自己现在唯一的伙伴受欺负。
谁知,辛评还没说话,倒是张导出身言道:“审总参,袁术之能,天下瞩目。虽义薄云天,然争天下,非此成事。楚国精兵,早已在南阳之战、荆襄之战、匡亭之战、河洛之战中损失殆尽。眼下二十万楚军,不察军纪,旬月无操,皆乌合之众。”
“反观曹军,身经百战,所向披靡,其骁锐不弱于吾军,其虎豹不下于飞熊。再观孙策,横扫江东,板荡江右,兵马虽多是降卒,可士气如虹,锐气正盛。尤其的是江东水军,其旦入淮,楚国必不能战之。此战,孙、曹并非没有胜利的可能,而此二人一旦击败楚国,定分其地,势当成也。”
“便是如此,明岁吾大赵南下,彼等不能化楚地,但亦不会散其盟。江东水军,若入大河,吾军是过不过河?若渡之,则为其所断。若不渡,则空耗国力,一无所得。所以,无论三家谁胜谁负,吾大赵必须南下青州,以此为基,再行蚕食之策!”
张导说完,恭敬朝着众人一礼,而后退归列内。
审配、逢纪皆不再言语,因为张导并非是郭图那一班人。而且,各持其理,唯有使王上定夺了。
袁绍冲着张导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导乃是从一开始便跟随自己的老人,常年治理巨鹿,才能出色,政绩斐然。
可是,该怎么选?
是个难题!
袁术不用说,就是一蠢货,若不是为家族计,自己早就率军南下河洛了。曹操也不多说,背弃小人,生平之恨,不杀不快!
思忖间,袁绍看向了帐下头号幕僚田丰。
田丰踱步前出,拱手一礼,言道:“王上,臣有一贤才举荐,当解王上心中之惑!”
“嗯?”
袁绍身躯微微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