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即亮。
刘勋再度引军出发,皆轻装而行。
只有一校部曲,带着随军粮秣,尽量追赶主力的步伐。
而雷薄、乐就二人,各引精兵五千,先于刘勋主力抵达留县。位于东侧的乐就,发现了曹军的踪迹。
听着斥候的汇报,留县城外遗留了大量曹军闲杂之物,显然曹操率领的主力,昨夜便是在此宿营。
“立即汇报车骑将军,另外加派斥候,一定要探得曹操设伏兵马所在!”
“诺!”
信骑一出,乐就继续引兵往北行进,曹军主力就在不远处。
这一追,便是数日功夫。
三日后,乐就立足丘顶,眺望着远方的沛县。
斥候所报,曹军分兵了。
其主力大军径直往西面丰县而去,而兵力较少的曹军偏师,却是持有曹操大纛,继续北上往湖陆去,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中原大地,广袤无垠,一片坦途。
曹军不论是走丰县,还是走湖陆,最终都能够抵达昌邑。
而且,自己为了隐蔽行踪,一直与曹军保持着二十里开外的距离,在泗水东岸。雷薄那边,则是在泗水西面。
一条泗水,就能耽误斥候半个时辰的时间。
稳妥起见,乐就放缓了速度,等待着后面车骑将军的决策。
至于雷薄,也发现了曹军的分兵行动,但未作迟疑,便继续北上。因为,斥候没有在这支往湖陆去的曹军中,看到曹操的大纛。
擒贼擒王,自古之训。
若能拿下曹操,自然是此战最大的功劳。到时候,即便是首功记载车骑将军头上,但自己能得到的也会更多。
当夜,乐就、雷薄皆得到刘勋将令,追击曹操大纛。
刘勋的想法与雷薄相同,至于敌军那支所谓的主力,则是加派斥候监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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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两日后。
曹军大纛之下,曹操与荀彧、戏忠等一众心腹幕僚,及诸将,皆会于此。
身后仅余万八千众的青州将士,也在管亥及诸黄巾降将的统帅之下,紧紧跟随着大纛的步伐。
日至晌午,烈日灼灼。
曹操以掌遮眉,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湖陆县城。
“文若,水边那片林木如何?”
“夏雨方过,正值盛茂,确实乃良地。”
“管亥,汝率三千将士,避于林木之中。听吾鼓号,伺时杀出。”
“诺!”
管亥抱拳应声,抽调了帐下最精锐的三千将士,朝着泗水旁的一片树林而去。
稍后,曹操又冲着身后一将言道:“蔡阳,汝领兵两千,匿于西侧。待到管将军杀出,尔亦出之。”
“诺!”
“其余诸将,虽某于此静候,且待吾那子台贤弟到来。”
“吾等遵命!”
随即,这部曹军主力就地埋锅作灶,等待着即将赶来的刘勋。
然而,曹操可不知道,其一举一动,都在楚将雷薄、乐就的耳目之下。
至于刘勋主力,已经距离曹操不过二十里。原因便是,曹孟德放缓了速度,否则刘勋一直追不上来,那还怎么伏击他。
刘勋很快也得到了消息,胸有成竹的他立即号令各部加快速度。
今日,天色尚早,正是诛杀曹孟德之际。
只不过,此时的刘勋,还不知道自己派遣的斥候,已经失去了丰县一带曹军主力部曲的踪迹。
仅是一夜之间,斥候就发现曹军不见了。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鬼,可就是不见了啊!
足足三万多人的曹军,硬生生从眼皮子底下溜了。
斥候当即便有人去汇报刘勋,然而相距甚远,少说也得三两日功夫才会报到军前。亦有斥候,向即将抵达沛县的陈瑀所部汇报这一情况。
说来,陈瑀也是恼火。
这刘勋看见功劳,未免也忒心急了。
原本其部与自己不过相隔二十里,尚能首尾呼应。可现在倒好,他轻装前进,自己却要全副武装行军。
距离越拉越大,直到眼前,车骑将军距离湖陆不足二十里,而自己还没赶到沛县。
同样跟不上刘勋步伐的还有其留下的一支部曲,押送着军中粮秣辎重的他们,此时已经编入了陈府君的队伍之中。
在他们的身后,仍有一万楚军,领着数万民夫,押解着十万大军的一月军粮,远远吊在留县一带。
再加上从彭城不断涌出的运粮队,自此至湖陆之间,二百四十余里。
十万兵马,能拉扯这么远?
各部之间,光是为了维持联络,仅是斥候就派出了一两千人。如此,才堪堪做到半个时辰一报!
罢了罢了,反正曹军已经狼狈退兵,无碍大局了。
时间一点点度过,目光划到湖陆南的泗水之南。
曹操率万余人,已是立下阵脚,严阵以待。对面的刘勋大军,也是分列各阵,准备进攻曹军。
临战前,曹操没有与刘勋这位少时好友阵前相叙,只是命人送了一封信过去。
所言之意,不过是劝刘勋就此退去,沙场无眼,莫要丢了性命。
同样,刘勋也回了曹操一封信。
闻曹兄用兵如神,临阵机变,如臂挥指。弟不才,欲以一试。若败,自会退去。若胜,必擒兄长,献于陛下阙前。
曹操微笑着摇了摇头,逐渐抬起手臂,而后猛然落下。
“杀!”
“杀!”
两军将士,不约而同,皆顿声大喝,张己威势。
短兵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