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降卒叛乱,对于楚军的影响不大。
尤其是当桥蕤闻声整肃中军后,处于后营位置的叛乱,只会显得不堪一击。
“传令左右二营,与中军合围后营,但凡舞弄刀兵者,皆斩之。前营入中军,诛杀细作,稳定中垒。再命人立即诛杀荀彧、戏忠等人,一个不留。”
“诺!”
桥蕤的沉稳镇定,让刚刚集结完毕的中军护军,彻底定住心魂。随着一道道军令传达至各部曲,中军近万精锐楚军逐渐开始朝着距离不远的后营压去。
杀伐果断,将明令清。
只不过,左右两营的混乱,在军令下达后,仍旧持续了一段时间,才稍有减弱。这些归附楚军的兖州士族私兵,连楚军都不及。
后营的火势已经有些不可阻挡,径直朝着楚中军营垒而去。
但,就此为止了!
“快快!”
一声声呼喊,在集结完毕直面后营的楚军军阵中响起。同时,数不清的楚兵将连接沟壕的栈桥斩断。
栈桥一断,原本铺设其上的木板,也悉数掉入沟壕内。
就这么一道沟壕,成为了后军与中军的天埑。
被大火追杀的溃兵,跑至跟前,看着足有两丈宽的沟壕,纷纷绕了过去,希望能够从两侧另寻出路。
而桥蕤率领的中军弓弩,悉数顶在壕沟边缘,一根根带着寒光的箭矢,直指对面的溃兵。进一步迫使溃兵,由两侧而退。而一旦有人想要跳入壕沟,翻越过来,那就别怪他们手下无情了。
溃兵跑完了,剩下的自然也就是作乱的曹军。
三四千余曹军,拿着楚兵丢弃的兵刃,也来到了壕沟前不远。当头便是一阵箭雨飞来,射翻一片。
这些箭雨挡不住曹军,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悍不畏死,更是因为屁股后面的大火也即将烧过来。
迫不得已,他们唯有前进。
冒着连绵不绝的箭矢,曹军终于来到这道壕沟面前。
可,更加让人绝望。
先前冒死冲锋陷阵之际,他们可没注意到沟壕。直到近前,趁着火光,才发现还有如此天埑。
前路被阻不得进,又顶着楚军连绵不绝的箭矢射杀。曹军转瞬击溃,同样朝着两侧逃去。
桥蕤身居阵中,看着局势乱军皆走,留下弓驽兵继续守着东寨门外的沟壕。而后,引其余部曲,分兵两路,奔东西二门,准备收拢溃兵,诛杀叛乱。
然而,事情可没有桥蕤认为的那么轻松,或者说桥蕤委实高看了左右二营。
不及中军分至二门,左营大溃。
右营随之而变。
楚营外的曹操,也是刚率部抵达楚军左营,正见溃兵涌入营内。局势一直未能稳定下来的左营,就此溃败。
于是,借势为之,曹操大虚其势,各布将旗。帐下千余人,也接连高呼曹军诸将名号,以张声势,恐吓楚之溃军。
夜色之间,左营的溃兵根本不知道曹操有多少人,甚至都不知道杀过来的是什么人。由是,更是慌乱奔走,为曹军趁势掩杀。
桥蕤率部曲赶至中营南门,看着已经溃不可阻的左军,亦是无奈的皱眉摇头。自己还是中了曹操的计策,看来那棺椁之中,定是他人。
只是不知其众几何,若是其主力皆在于此,恐怕仅凭军心大落的中军和前军,不能当之啊。
“传令各部,立即赶往前营汇合,暂退。”
“诺!”
下达完军令,桥蕤也不再管溃败的左军,径直率军赶往西门,直入前营。
于前营汇合前军一万精锐后,引各部曲继续向西退避。
这一退,直至天色大亮,方才作罢。
桥蕤率领的两万精锐楚军,仅是奔波有些疲倦,其余并无大碍。而后,籍此驻营休整,遣部曲收拢败军,责斥候查探曹军状况。同时,又派信骑飞报大将军张勋,以及处于陈留的陛下行营。
大战一场后的曹操,也很快打理起战场来,尤其是身陷敌营的荀彧、戏忠、蔡阳等人。为了让桥蕤中计,自己可谓是搭进去了老本。
万幸的是,荀彧等人早有准备,多数在寅时到来前,就有所准备。
然而,当戏忠的遗体,被人抬到曹操面前时,曹操黯然失色。
衣冠遭乱的荀彧等人,也顾不上再整理仪表,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们都措手不及。
戏忠在曹军中的地位,尤比周之郭嘉,赵之田丰,不可谓不重。
“护卫志才的卫士呢?”
曹操阴沉着脸,质问着抬戏忠遗体而来的将士,冰寒慑骨。
“主公,吾等寻到祭酒时,诸壮士皆死于其近。”
闻言,曹操缓缓闭上了眼眸,长叹一声,只能言道:“且先好生安置,待操斩了桥蕤小儿后,亲取其首,为志才及诸将士祭!”
“诺!”
戏忠的死,让曹操有些沮丧,有些失意。
但,作为曹操,他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何等局面,他知道自己可以独自悲戚,却不能彰显于外。
因为,这是一场大胜,一场用志才的命换来的大胜。
因为三军将士,需要的是一场欢呼,而不是悲伤!
他们急需鼓舞!
曹操强露出丁点笑意,看向诸幕僚,及众将,言道:“此战大胜,当告示三军,大贺之!”
荀彧等人,知道自家主公的无奈,可很少有人能在大悲之际,转变面容。纵是有,也不过委颜强笑罢了。
事实上,这就是一场大胜!
桥蕤停留了一日后,收拢溃兵近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