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县城内。
坊市正中,几名衙役站在告示之下,环卫四周。
周边数百百姓围观,其间有老有壮。大家被衙役一阵阵的敲锣打鼓,聚集在这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衙役中间站着一文生,正盯着告示观看,每看一段,身形都颤抖一分。
陇县作为凉州州治,自然涵括了凉州大半的文人,区区几十人、百来人还是能找出来的。
看完一遍后,文生激动的不能自己。直到身边衙役提醒了好几遍,这才回身冲着周边百姓,大声吼道:“诸位,诸位且静静。在下张谦,此告示乃是安西将军,高君侯所下《杀胡令》以及《招贤令》!”
“小子不才,今日便为诸位诵读君侯告令!”
“羌胡逆乱凉州已百余年.......以吾汉军将出塞,教使胡夷奏悲歌!”
“此便是君侯所作《杀胡令》!当真慷慨振奋!”
周边百姓听闻全令,也都是激愤非常,其中不乏青壮,更是高声欢呼,直欲随君侯征战羌逆。
反倒是后面的《招贤令》,没有两个人感兴趣。不过也是,凉州百姓打骨子里就是沙场割首,马上建功的理念。从懵童孺子,至弱冠年华,大多数都没想过手持笔杆加官进爵。
便是如同盖勋、苏则二人,善于理政,可也一样自沙场建功,这才走进大汉官场。
“这位兄台,吾等若愿随君侯,当去哪里?”一名身高八尺的壮汉走了出来,向张谦问道。
张谦一愣,看向旁边衙役,自己也是被匆匆拉出来的,还真不知道。
“这位壮士若是响应《杀胡令》,可去城外军营。若是响应《招贤令》,可去刺史府拜见君侯!”领头的衙役冲着这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壮汉说道。
“好,雄谢过兄台!”
这壮汉道过一声谢,径直往城东走去。
“吾等兄弟同往!”
“大兄说的不错,吾等自陇西一直跑到这陇县。再走,又能走到哪里去,杀胡!”
“杀胡!”
“杀胡!杀胡!”
原本只是兄弟四人之间的讨论,随着那一声大吼的杀胡,顿时引起周边壮勇呼声。
相同的事情,遍布在整个陇县的大街小巷。不用想了,就是托。没有托的陪衬,怎么激起那些老百姓的热血之心!这一点,高诚还是看的很清楚。
截止到当天傍晚,不论是城中军营,还是城东五里外的大营,都招募了众多青壮。
次日,羌逆二十万大军,来到陇县城西二十里下寨。
站在十几米高的城楼上,一眼便能看到远方黑压压的营寨。
这个时候,高诚一点也未着急,仅仅是将城东营内招募的新丁召回城中。加紧训练,不求他们出城作战,只要能守城即可。
同时,城内开始实施战时管制,粮草配给。
十余万百姓,但凡青壮,尽皆分发兵器。或上城协防,或于城下运送守城物资。便是年轻妇女,也被号召起来,打磨箭矢,制造擂石滚木。
整个城市都开始进入战备阶段,这里是凉州最后的防线,绝对不容有失。
新任凉州刺史盖勋、从事苏正和携带刺史府各级官员,分散四城,鼓动激励民心士气。
高诚更是将幕府搬到了西城楼上,以便指挥。
而一万一千骑兵,高诚则是抽调了那三千余训练不足的将士回到城中。他们既可以充作预备部队,又可以在关键时刻骑上战马,发动反击。
余下的七千精骑,高诚则是交给了张任!
城楼殿堂之中,高诚正在与张任、夏育、赵显、盛珨四人交待具体事宜。
傅燮同样抽调城内,协助高诚坐镇陇县。
“彝凌,七千精骑某就交给汝了。这是汝第一次领兵,要多向夏兄请教,便是赵显、盛珨两位将军,也比汝了解骑兵作战。切记,万不可不听他言!”
“君侯宽心,任深知重任,定不负君侯!”
“好,某再教汝等一句:敌进吾退,敌驻吾扰,敌疲吾打,敌退吾追。汝等重任,便是协助陇县守住城池,破敌尚在他时。明白吗?”
“末将遵命!”
高诚点了点头,正欲挥手示意几人退下。
却见赵显突然站了出来。
“将军,那胡骑校尉所部,如何处理?”
高诚皱了一下眉头,心知赵显心中所想。胡骑校尉一部,皆是由胡骑组成,杀胡令一下,其定然心中有恙。
沉思良久,高诚这才迟疑说道:“赵兄,命胡骑校尉部所辖骑士,皆须蓄发易服。日后必须言汉话,写汉字,行汉礼。但有不从者,杀无赦!”
赵显猛地抱拳,大喝一声:“末将得令!”
“嗯,尔等先回去安排吧!明日,羌逆定会兵临城下,聚集精骑,吾等必须先压下羌逆锋锐!”
“诺!”
待众人出去之后,高诚则是开始想着如何破敌。
二十万大军啊!
比起三十万蛮兵要少不少,可质量上就高太多了。现在羌逆军中近是骑兵,便有八万之数,比整个大汉帝国的骑兵还要多上一倍。
啧啧,难!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根据斥候的讯报,羌逆身后并无大量牛羊!
也就是说羌逆大军所需粮草,皆要靠之前缴获,以及四处掳掠。缴获能有多少,凉州本就苦寒。这两年又是天灾不断,便是陇县都没多少粮,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
而羌逆身后没有牛羊相随,说明这个冬天羌人的日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