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内心是拒绝参与这种宴会的。
毕竟与会者不是王便是侯,自己一介布衣,实在不想攀这高枝。
权贵者,攀的好了步步登天,攀的不好玉石俱焚。就好比红楼里的四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了大树连出根。除非自己去凭着实力一步一步爬上去,自己便是那颗大树,不然一切都是虚无……
不过就这样待着,更是百无聊赖,自己想要登天,那些王公贵族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东海王潘广尧将酒宴设在了行宫外的军帐内,毕竟行宫是圣人的宫殿,作为臣子,领了圣恩,住在里面是可以的,在行宫内吃吃喝喝,喧闹不已,那可是犯忌讳的……
要时刻清楚,谁才是主人!
慕容桓二人到场之时,军帐内的酒桌上已经坐了六人。
潘广尧是个体态浑圆的胖子,续着络腮胡,眼睛小小的挤在浓眉密胡之间,瞧见慕容桓进帐,连连招呼道:“慕容呀……来来……坐这,早就给你留了位置。”他于慕容桓年纪相仿,又同是王爵,称呼慕容桓大姓,并无不合适!
众人落定,潘广尧瞧了一眼沈牧,问道:“慕容,这小子是谁?怎的面生的很!”
慕容桓道:“这是沈牧,我王府的参军!”
沈牧就此一拜:“末将见过王爷!”
潘广尧哈哈一笑:“好……好……这般年轻便做了参军,小伙子可以的!”
沈牧见他说话爽朗,颇为亲切:“末将谢过王爷抬爱!”
潘广尧话音落时,坐在他一侧的瘦高中年人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潘广尧听罢,一拍桌子:“哎哟……我说你个慕容老匹夫……跟我还藏藏掖掖的……什么个参军!哈!我怎么听说他可是个宝贝啊……”
慕容桓嘿嘿笑道:“老潘,什么宝贝?我怎么不清楚?”
潘广尧指着慕容桓,装出一副不开心的模样,道:“瞧,竟于我唱戏……这沈牧可是那个献计退南桑之人!”
慕容桓道:“却是如此……不过他也是我王府中的参军,这又错么?”
说完,两个老王爷相视半晌,哈哈大笑。
潘广尧道:“你说你到底是修的什么福气,前有神鬼莫测老先生,后有智勇双全小沈牧。哈哈……慕容老哥,今儿你可得于我说道说道,怎么会寻到这么多大贤!”
二人谈笑间,侍婢已将酒菜上齐。
潘广尧端起酒杯,道:“来,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觥筹交错,言辞间,沈牧已将在座的其他五人认的清楚。
这五人分别是东海王府总领督抚将——卫朗,前军都督——欧阳德,东海左卫营副都统——邵全,王府主簿——谷兆庭以及潘广尧的独子——潘睿博。
酒吃到一半,潘广尧道:“老哥,你说说……圣人这是唱的哪出……”
慕容桓微微一呆:“广尧,你是不是喝醉了……”
潘广尧道:“嗨,怕什么……这里都是本王的亲信,不碍得!”
慕容桓扫了一圈:“圣人有圣人的想法,咱们只需要依着旨意办事便了!”
潘广尧摆摆手:“少来这套,我的意思是圣人突然更改祖制,秋围改成了夏围,这……会不会另有安排?不瞒老哥,来之前我可琢磨过了,圣人这怕是再给几个王子下考题呢……”
慕容桓干咳一声,打断道:“咳……这是圣人的事,咱们还是不要瞎琢磨的好!”
潘广尧道:“嗨,咱们喝酒瞎聊聊而已……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能说,还聊个屁啊……”
慕容桓道:“这话实在不是咱们该说的……”
潘广尧夹了片牛肉,慢慢嚼着:“你呐,还是这般谨慎,别的不说,自“神武门之变”到现在已足足快二十年了,朝中一直没有储君。你瞧瞧那些当年还屁颠屁颠的小皇子们,都已经是中年了,而圣人……圣人七十有四了吧?对不对……恐怕……”
慕容桓吭了一声:“广尧,说多了……”
潘广尧道:“老哥……我给你是掏心窝的说话,瞧瞧你……没记错,五皇子是不是喊你一声姨丈?怎么样?要不要兄弟拖一把?”
慕容桓心底咯噔一下,这潘广尧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向来口无遮拦。若是这种性格搁在一个常人身上,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慕容桓提醒道:“皇家的事,圣人自有决断。广尧,咱们今天只喝酒,不谈正事。”
潘广尧道:“好,我都这样说了,你老哥不领情就算了……来。咱们干一杯!”
沈牧听着二人言语,心中很是奇怪这潘广尧能够再王位上呆这么久,当属奇迹了!
不过这种性格爽朗之人,恰是合了自己胃口!像慕容桓这种胸有城府之人,沈牧其实更多的是敬畏,而非敬佩!
其实沈牧能够明白,慕容桓之所以让自己参于这场围猎,目的并不单纯。否则,他一介布衣,何德何能于这么多人并驾齐驱!
慕容桓吃了片刻,为免尴尬,将话题引开:“听说这次围猎改了规矩,礼部前日传话说咱们四镇王爷分为一队,而六营也分成一队,皇子们似乎也要参与……”
潘广尧道:“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平日里四镇六营刚好十队,现下分成三队!什么三队,明摆着咱们去给皇子们当陪衬来了……瞧着吧,明日校场可有戏瞧了……”
慕容桓道:“广尧言之有理,看来这次真是再考究皇子们的实力了……”
“所以,我才推心置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