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那人爽朗一笑:“好小子,但凭一张嘴,就比那杜汝海强的多了……”
沈牧心思一转,这人居然认识七星寨的杜汝海,他到底是谁?
只听那人续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不猜猜老夫为什么要找你谈话?”
沈牧道:“若是你说出姓名,或许我能知道!若你不说出姓名,我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说……”
“哦?这是什么意思?”
沈牧道:“很明显,你告诉我你是谁,这是坦诚相待,我自然也会毫不隐瞒。而你什么都不说,我又何必多说什么?”
那人道:“嗯,说的是。不过眼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行吧,你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谈话,老夫也就不绕圈子了。沈牧,老夫很看好你……你也很有潜力。老夫今日找你,是想让你做件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
那人道:“代替七星寨,成为定州府第一大山寨。”
沈牧楞了一下,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道:“意思很明显,你应该猜到了!”
沈牧道:“你是想让我们成为第二个七星寨,继续替你卖命!”
那人道:“很聪明!”
沈牧道:“这么说,你就是……”
那人打断沈牧的话,道:“我是谁,很重要么?重要的是你们是谁!”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沈牧很明白。这句话是可不是一句稀松平常的对白,而是一句带着刀光剑影的威胁。
很明显,这个人就是七星寨背后的那个朝廷大员。怪不得他们对自己的行踪这般清楚,以他们这种人的能力,找一个沈牧,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他一定知道七星寨没落在即,便开始准备扶持自己,让自己成为他在定州府绿林中的代言人。
朝廷有人好办事,可是,朝廷有人往往也会死的更快。
权利的斗争,绝非等闲之辈能够参与其中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甚至会株连九族。
沈牧没有什么九族,在这里他只有那群好兄弟。并且,他已经答应了胡安的要求,以后绝不能再以山寨之名自居,“义气门”的匾额估计段超都已经做好了。
沈牧不想一辈子受制于人。
可是……不答应他……今日又如何活着走的出去?
沈牧是个聪明人,无论是在自己的世界,还是在这个异世大陆,想要活着,就得小心翼翼,就得审时度势。
以后的事,留给以后再说。
沈牧道:“我想知道,这样做,我们有什么好处?”
那人道:“不会死!”
沈牧道:“可我听起来,七星寨的结局似乎并不好……”
那人道:“这就要看你们自己有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沈牧道:“说的好,似乎我并不能够拒绝!”
“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在找一个人。”
沈牧道:“别吓我,我胆子很小,也很怕死!”
那人笑了一声:“怕死最好,怕死的人,才能更明白该怎么活下去。”
沈牧道:“草民本没有选择,又何必这样叫我选择呢!您说对么?袁阁老……”
说完,沈牧轻轻一拜,返回自家阵营。
马车那人静了片刻,吱嘎一笑:“这个人,果然聪明……西山道,以后有戏看了!”
沈牧接过马林子手中缰绳,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道:“咱们走吧!”
陆老三茫然不解:“沈先生,你走错了……氓柳山不是在……前面呢?”
沈牧道:“不去了……”他顿了一顿,又对梁东成道:“梁二爷,不是沈牧不地道,您好走……不送!”
说着,留下梁东成和魏祺志,连着驮着魏祺志那匹马,带着其他人,打马返回定州府去了……
梁东成微微一怔,继而哈哈大笑,他笑肆无忌惮,毫不掩饰心中的狂医。看来,这伙人才是自己真正的救兵。怪不得瞧着他们这般威武,原来是朝廷里的救兵到了。
小小沈牧,终究不知天高地厚。
梁东成想着他们可能是杜大当家请来的救兵,连忙冲上前几步,冲着领头那人拜道:“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马车叮叮当当的远去,远远前来两声“当当锵”的梆子声。
那人并不搭话,忽然间抽出腰间佩刀,刀光一闪,一滴血,顺着刀刃飞扬至半空之中。飘荡数尺,继而落在白雪之中,瞬间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红色圆洞。
梁东成但觉脖颈间似乎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伸手抹去。但觉整个手掌之间一道热流涌出,暖暖的,黏糊糊,腥味很浓。刚要张口说话,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那热流从指缝溜走,滴在地上,一滴……两滴……继而如泉水一般,拦也拦不住。
梁东成将死之时,终于明白沈牧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原来,杀死自己的人,终究还是“自己人”。
沈牧回到定州城时,段超十分开心,领着众人再南市酒楼定了好几桌酒菜……
沈牧先是问了城内的情况,段超说了一通,听着大伙儿都一点事没有,心中更是放心。
段超只顾埋怨沈牧留言不清之事,说自己虽是大当家,却险些做错了事,万一没能理会沈牧的意思,那岂不是很糟糕。幸得宁五叔指点,才不至于拖了后腿。
说起宁五,沈牧又问了五叔所在。
段超只说自沈牧差人送信过来之后,五叔自己驾着马车出城去了。这些天并没有回来。段超也差人去找,却没能寻到踪迹。只在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