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证人们跟上次如出一撤的证词,无论是国王还是大理寺卿亦或左、右都御使,兴趣都不大,本就是听过再听一次也听不出什么花来。
这次审案主要的目的是她。
在众证人之中,还站在这一个红衣少女,似乎意识到轮到她了,她向前走了一步,跟其余人不同,小小的动作却能看出少女的来历不凡,那骨子里的优雅与淡然是装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们朝观审的位置看去,户部尚书那铁青着脸,这才是他们好奇想看的东西,户部尚书之女闹到大理寺来,牵扯入那惊动京城的案子,来状告自己的老子,这还真是生平所见。
“人证具在,罪臣你还有何辩驳之言,速速认罪还能从轻发落。”
刑部尚书连拍惊堂木气势逼人,不管有没有罪在这等气势之下恐怕都会胆怯三分,这也是刑部尚书审案的一贯手法,只不过在今日这手法却没有那么管用了。
那轻飘飘的声音又落了下来。
“韩尚书,还有人证尚未说话,你是不是太急了点。”
“是,是下官太着急了,没看清。”
刑部尚书扭头笑着赔不是,大理寺卿从户部尚书那收回目光,问道,“听闻你有状要告,不知你是要状告何事?状告何人?”
大理寺卿那明知故问的样子,分明是在让他难堪,户部尚书那眼神简直就像要杀人一样,大理寺卿只是一笑了之,视线重新放到红衣少女身上。
“民女状告户部尚书云海诬陷陈敌盗取官银。”
红衣少女再度复述了一遍。
大理寺卿点点头,低头看向案上的状纸,那里写得也是清清楚楚的。
“荒谬,陈敌盗取官银证据确凿,公堂之上,岂是你胡言乱语的地方,乱告假状这可是扰乱公堂之罪。”
刑部尚书又一次抢着喝道,但这一次却没有在上面落下轻飘飘的话语,刑部尚书显得安心很多,又拿出了平日的气势,准备一口气击溃这不识官场的少女。
国王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压根就没在在意这案子似的,似乎再次开口的打算。
事实也正是如此,国王确实无需再开口了。
“姑娘,还尚未将话说完,韩大人如此着急着恶言相向,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大理寺卿缓缓开口,语气平淡,但话语却一点都不平淡。
“本官只不过是告诉她告假状的后果罢了,倘若人人如她一般,这公堂哪里还有时间给真正有冤屈之人伸冤。”
“那韩大人可是说完了?”
看着大理寺卿那平淡的样子,刑部尚书冷哼一声。
这针锋对麦芒的,在旁的左、右都御使也是明哲保身,那一边都不好得罪,如往昔一般,作壁上观,与我无关。
“姑娘有何状词,且细细道来,若是有理,我等定不会弃之不理,可若是胡言,国律也亦非儿戏。”大理寺卿道。
“众人皆言陈敌联合山贼盗取官银,这绝不可能。”
“何出此言?”
“民女请问大人,官银是何时运出?又是从何处离开?又是何时被劫?”
“官银是从初三运出,南门离开的京城,同日被劫匪所劫。”
大理寺卿看了看红衣少女,又看了看陈敌,看来他还是有备而来,其抚须笑道。
“民女曾与陈大人于溪北村见面,那一日是初二,民女请问诸位大人,陈大人是如何在一日之内从溪北村到的南门去截住那官银。”
“荒谬,你说你在溪北村看到他,就能证明他在溪北村了?除了你之外可还有第二个证人。”
刑部尚书当即反唇相讥,又威胁道,“别以为你是户部尚书之女就能在公堂之中做假证,在公堂之上,天为官者犯法与庶民同罪,再敢胡言,休怪本官先罚你三十大板。”
高座上的国王,还有大理寺卿都有点犯难,他们终于明白陈敌原来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不过单单只凭借一个户部尚书之女,可还远远不够。
“韩大人此言差矣,你又怎能断定姑娘是在胡言?”
大理寺卿知道大局已定,不过国王在此,他总不能就这样举双手投降了吧。
跟大理寺卿相反,刑部尚书反而是慢了下来,他知道大理寺卿没有那么有底气了。这就是他们的招?
这也太天真了吧,真以为找了一个灭村的地点,在找一人做证,这就能洗清了,他既然天真如此,那么怪不得今日要死于此地。
只是白瞎了国王救下了这么一条性命。
“云大人之前也说了,云烟姑娘得病久居于深闺,与罪臣毫无交集不说,近日更是病重得神志不清,若是受了奸人的蛊惑也确实会将奸人的话当做自己的所见所闻”
似乎是想起了头上还有一个国王在,刑部尚书再稍微改了下措辞,道,“但本官秉着不诬陷好人的原则,姑且当你之言是真的,这样吧!三日之内,本官命你找来北溪村村民前来作证,倘若在初二那日罪陈敌真在北溪村,便可证明其无罪。”
“廖大人认为如何?”
说完后,刑部尚书得意地笑着看着大理寺卿。
后又征集了都察院两位左、右都御使的意见,两个墙头草见大理寺卿都没说话,他们当然也是默认了。
最后,他还停顿了下,他没有去问任何人,他在等等国王是不是还要保陈敌。
国王看着枷锁在身的陈敌,眼中有着浓浓的失望,自己已为其破例一次救出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