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寂静的天地陡然炸开。
那咆哮如神魔的身影愤然冲入钵盂之中,胡乱的肆无忌惮的冲撞。
那每一次挥拳,都仿佛撞击在盘膝而坐的诸多大僧身上。
一道道伤口在他们身上浮现,鲜血从口中溢出。
“阿弥陀佛!”
然而他们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变化,沉静中甚至带着一丝释然。
“此番能够护持住新武祖王越的肉身,也不枉费当年祖师对万佛寺的指点之恩,阿弥陀佛!”诸僧侣站起身来,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袈裟飘荡,带着一股大无畏。
他的师父,师祖都在这条路上消亡,他,亦如是。
四人控住数丈大的钵盂。
剩余几人将他们擎在虚空,宛如一尊大佛横立虚空,手掌钵盂。
尽管晃动不休,大佛不停地出现裂痕,他们却没有一丝的畏惧,反而露出一丝丝笑容。
“当年王越祖师肉身出了大问题,晚年遁入佛门,法号觉悟,修习佛法镇压不测,可惜终究失败了......”
他们对着山本十一等一礼,便要离去。
咻!
然而下一刻,一道流光自天垂落,直直砸入钵盂之中。
惊奇的是钵盂竟然没有阻止,任由那流光没入王越的体内,这让诸僧齐齐变色,身体更是不堪负重,开始颤抖,崩裂。
“不好,有人给觉悟大祖师助长了气焰,我等困不住他了!”
本来镇压住一位显圣肉身便勉勉强强,而今一道灵光助之,便如孙猴子得了如意金箍棒,有了纵横天地的本事。
轰!
一声清脆的响声坼裂天地,那似虚似实的大佛陡然崩碎,手中的钵盂当场崩开,炸飞到九霄云外。
诸多僧侣更是闷哼一声,倒飞而出。
经此一番,浑身龟裂,炼气之躯经脉尽断,鲜血从七窍,毛孔不断地渗出,仿佛一个破泥罐子,再也锁不住水。
肉身亦在快速的干瘪,一身气机如流水般溢散。
“阿弥陀佛!”
他们跌迦而坐,双手合十,望着冲天而起的显圣肉身,终究无能为力。
“一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一切命运无常,却又在有常之内,今日之劫或许是早日埋下的祸根,是因果,是劫难,是不能避免的果。
他们这些炼气的小僧已然没有扭转乾坤的本事,剩下的只看世人了。
炼气如火,熊熊燃烧。
众人于炼气之火中双掌合十,刹那圆寂。
“恭送大僧圆寂!”
山本十一等恭声高呼,这些人都是真僧侣,同卖弄虚名的和尚不同,他们心怀大世界,大胸怀,有佛祖割肉喂鹰的大觉悟。
值得他们送上一礼。
火焰飘忽于天,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唯有一道狂放的身影横立九天,霸道的气机横扫大地,千浪翻滚,大地如起龙蛇,晃动不休。
“乌骓,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我破了你的龙脉,斩了的肉身,看你如何躲!”
他一跃而下,落在玉龙山龙尾之处,大手下压,将整座山川抱住。
双手环抱,天摇地动。
整座玉龙山脉仿佛受到不可抗拒的巨力,齐齐动摇,碎石飞溅,山川草木皆倾倒,鸟兽惊飞,场面恐怖到惊人。
一人而已,搬山断海。
“啊!”
巨力之下,大山轰隆而起。
山本静香等诸多人赶紧逃离附近,向着远处急促奔逃。
地脉如被整个掀起,逃出十数里地面依旧在晃动,仿佛有一条大龙被那蛮横大力硬生生的拔出来。
吴鸿等人却是面色大变,震怒道:“这人想毁了我等的祖祠,掀了祖宗的墓穴!”
几人面色大变,便要冲将而上,哪知那觉悟大祖师大脚一踏,无形的巨力便倾泻而下,那巨山当场从中央折断。
嗤啦
咕咚......
“血!”
“鲜红的血!”
整个世界都震惊了,所有人无不头皮发麻,惊讶的大呼出来。
“一座山流血了!”
哗啦啦
山中祖祠随之崩塌陷落,巨大的裂缝自山中浮现,鲜血翻滚如长河奔腾,一座陵寝赫然其中。
吴鸿等人悲痛欲绝:“我等世代守护的墓穴,被他给拆了!”
吴家之所以定居在此,很大的原因是祖训有言,让他们世代守护那玉龙山祖祠后的大墓。
传闻,那是一位非常了不得的人物的陵寝。
“乌骓,肉身都被毁了,你还不出来!”
一拳砸入大地,整个玉龙山被他打穿,打成一块又一块的碎石头,横陈在大地上,烟尘卷荡三百里。
“胆小鬼,当年若不是你背后偷袭,我何至于被那几个小秃头困住,给我出来,我们决一死战!”
觉悟大祖师踏步向前,大手摁住了那山川中央的陵寝,冷笑道:“再不出来,我便毁了这座陵寝。”
呜呜
大风自山谷而起,宛若一道剑光横陈千里。
他一愣,随即咧出笑意,回首望向山川最深处:“你终于肯出来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唉,当年天命武圣降世,我曾和他交手过,确实不凡,即便元气溃散,也能被他找到一条成道之路,可惜,终究带着缺陷。”
山谷尽头,黑袍猎猎。
一道清瘦的身影遮在宽大的黑袍中,不见面容,不见四肢,仿佛一团黑雾浮现。
“王越,第一次见你时还是个软弱的孩子,被人打也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