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带着锦衣卫如狼似虎的在几个道士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了相当数量的丹药。各种颜色,红的,黑的,甚至还有绿色的。看的姜峰一阵一阵的头皮发麻。
这些丹药从陶仲文等道士家中一箱箱搬上马车,运往西苑。队伍有似长蛇一般,从街头到街尾。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纷纷猜测着这些道士究竟犯了什么事,竟让锦衣卫抄了家。
“别胡说八道的,小心惹祸上身。”
当今皇上对道士的宠信,甚至是纵容,使得很多道士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为此横行街市欺男霸女,百姓可是没少受苦。虽然有不少道士过分嚣张受到惩罚,但那也是得罪了权贵。百姓们却只能是忍着,受着,无处诉苦。所以现在看到锦衣卫如此对待道士们,依然不敢有太多的表示,害怕万一哪天这些人又翻了身,倒霉的也只能是自己。想到这里,围观的人群开始有人散去,留下的也全部闭上嘴,安安静静的看着热闹。
姜峰亲自押着一车车的装着丹药的马车,虽然很高兴,办事很顺利,功劳到手也简单。但也就是太过简单,让他心里难免有些不安。当然最重要是他害怕将来有一天皇上突然后悔了,自己很有可能会是皇上取得道士们谅解的工具。
朱厚熜看着装载着丹药的马车一车车的进去西苑,又看看陶仲文等人,却发现他们面色如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惊慌。“奇怪,他们是相信自己的丹药没有问题还是期待我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又或者他们不相信李时珍会找出点什么东西来?”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脑袋里。
朱厚熜又将视线转到李时珍和太医身上。本来李时珍为了避嫌,离得箱子远远的,但是现在他却开始抓一把丹药,将其扔在地上,开始用脚踩,然后在地上的碎渣中找着什么。
黄锦自然也看到了,也感觉到里面肯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回头看了看皇上,发现皇上也在看着自己。随即微微弯了一下腰,快步走到李时珍身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李时珍只是将一个箱子都搬下来,打算将所有的丹药倒在地上。一旁的太医连忙阻止了他,深知大声质问道:“已经够了!我们已经找了两箱了,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你现在去认错,也许真人们不会跟你一个俗人计较。但是你要是再无故打翻一箱,那就谁都救不了你了!被你牵扯到这个地步已经够糟糕了,你就不要一错再错了。自己想死不要拉着别人好吗?”几个人将李时珍推出去好远,让他远离箱子。
李时珍茫然不知所措,低声问着自己,“怎么可能,他们吃的就是自己的丹药啊?为什么他们体内有毒,为什么药丸里却没有呢?这怎么可能?”
黄锦听了也是有些直冒冷汗,快步回到皇上身边,正打算将事情报告,但是有人却抢了先。“帝君,结果您已经看到了,看那个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并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贫道的丹药里怎么可能会加入鹤顶红这类剧毒呢,不管怎么说这些丹药还主要是伺候您的,所以药里面怎么可能放上鹤顶红呢?”
朱厚熜笑着说道:“朕自然是相信你不敢故意这么做的。”说着对黄锦说道,“他们那边怎么了?”
黄锦说道:“虽然没有听到李太医说什么,但是从其他太医口中得知,他们已经检查了两箱丹药,但是并没有任何发现。”
说话的道士脸上的肉抖了两下,笑道:“皇上,即是如此,那么是不气可以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停下来了。如此暴残天物可是大大的罪过啊。”
朱厚熜头的又开始疼了。心中大骂道:“该死的李时珍,准备了这么久,就搞出这么个乌龙吗?把你杀了,倒是可以不让一些依附道士的权贵发难,但是……”
朱厚熜左右为难时,陶仲文却走到王永宁身边,问道:“你怎么心神不宁的?刚才你想偷偷溜走,想去做什么?难道你没有将那些丹药处理掉?”
王永宁低着头,呼吸有些粗重。“那些丹药是我费尽心力炼制出来的,要全部处理掉的话,之前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陶仲文深深的叹口气,没有在说什么。转身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让王永宁如坠冰窟。“希望你能把丹药藏的深一些,如果被东厂发现了,可不要攀扯其他人。”
王永宁看着远离自己的陶仲文,本来就有些恐慌的心里就更加慌乱了,不禁在心里恶狠狠的发誓,“老东西,在这种时候想丢下我不管吗?好,很好,等度过这一劫,休怪我不念师徒情分,这可是你逼我的。”
李时珍像疯了一样开始往箱子里伸手,虽然有人阻挡,但是仍然会被他抢走一两颗丹药。在被抢回去之前,李时珍就把丹药塞到嘴里,然后呆滞着让人从自己嘴里抠出去。因为他没有尝到任何药物以外的味道。
朱厚熜看着李时珍如此疯狂的举动,加上身边唠叨的道士越来越多,他的火气也越来越大。
徐毅突然出现了,满身的泥土,但是脸上的兴奋却是溢于言表。“皇上,末将在王永宁家另外找到了百十颗丹药。”
朱厚熜愣了一下,“另外?你是说姜峰没有全部找到?”
徐毅说道:“并不是姜同知找的不仔细,而是王永宁藏的过于隐蔽。皇上下令又突然,所以姜同知可能认为王永宁不可能有所准备,所以没有过分的认真寻找。”
朱厚熜的怒火渐渐的平息着。